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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說, 哪有長這麼好看的蘿蔔。
隨之他又把自己的手伸向她,動了動手指頭,意思是讓她牽上。她主動地牽上後又在那兒晃了晃。
天冷,他連帶著把她的手也放進他的口袋。
——
佟聞漓盯著窗外好似要下雪的巴黎夜景,越過一片安靜的市區後,他們的車來到華人街。
比起主城的安靜和沉默,這兒早就已經張燈結彩,除夕夜將至,生活在這兒的人們互相說著新年快樂。
閩南小吃店裡聚著許多人,電視裡在放春節聯歡晚會,佟聞漓認識的那幾個上海姐姐見到他們,忙張羅著把瓜子花生蜜桔酥糖都拿出來,挪出凳子讓他們坐。
歡迎他們的忙碌之間還不忘夸著人:「阿漓,你家先生長得是真的好看咯,在巴黎做什麼的?」
「做點小生意。」他這樣謙虛地回著他們的話。
「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咯,看看這通身的氣派,哎喲我說你們兩個怎麼這麼登對呢,要我說這聯歡晚會上的人都沒有你們長得漂亮的。」
……
周圍的人夸著他們佳偶天成,天造地設,說一定是天賜良緣,白頭偕老。
佟聞漓側頭看向他,她知道在外人面前,他向來來儒雅和內斂,雖紳士禮貌但其實拒人於千里之外。但今日瞧去,他在接過一個熱情的阿婆遞過來的酥糖和蜜桔的時候,眼裡卻流露出那種柔和和平靜,那樣的煙火人氣好像給了他一些安定的感覺。
她晃晃他的手,用粵語說:「易聽笙,新年快樂啊。」
「新年快樂啊,阿漓。」他用粵語回的她。
「你的粵語為什麼說的這樣好?」她追問道。
「好嗎?」他原先看著外面燈火的眸子轉過來,緩緩地說:「我害怕我講不好。」
「好,講的很好。」佟聞漓點頭,「所以,你從前講粵語是嗎?」
「是,我不是很多的記憶里,常常會出現那樣的對話片段。」
「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就來了法國。」
「怎麼來的呢?」
「不太清楚了,我那個時候,太小了,也不記得自己的家人,不知道他們去哪了,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不跟他們生活在一起,但我記得自己的名字。後來,我不知不覺中也發現自己會說粵語,我把那些記憶拼起來,才知道那是中國香港。」
她想起那天晚上紫荊花盛開,他帶著濃密憂傷地吻著她。
煙火把她的眼睛熏的淚蒙蒙的,她笑道:「你說粵語真好聽。」
他伸手,手指觸碰到她微微發紅的眼角
「那我一直說給你聽好不好?」
「只說給你一個人聽,好不好?」
她望著他此刻在人群中尤為清楚的臉龐,點點頭:「好啊,你只說給我一個人聽。」
她想當那個世界上唯一的人。
「去放煙花嗎?」他這樣問
「去。」
她去那小超市買了一把煙火棒。那天晚上,他們行走在塞納河畔,來回不知道跨過了多少座橋樑,卻不知疲倦不知寒冷地在雪地里一直走。
直到走到凱旋門下,她坐在路邊的護欄上,他停下來,說讓她把手放進他的口袋。
她從他的口袋裡掏出來一個厚實的紅包。
「今年也有啊。」佟聞漓確認了一下,發現那紅包比去年的還要厚實,她笑起來,「易聽笙,你裝著這麼多錢走一路你累不累。」
「是有點累。」他見她高興,唇角也微微蕩漾,「你要怎麼獎勵我。」
他微微側臉,那樣子是很明顯問她要一個kiss。
她今天高興,大方地遞上自己的吻後還想在去看看那厚厚的紅包,卻被他一把抱住。
這個擁抱比起從前的擁抱都要用力很多。
她動彈不得。
四周安靜下來,時尚之都從來衣著光鮮和追趕潮流的人流仿佛在那一刻靜止,只剩漫天飛舞的雪花小心翼翼地落在他們兩個身上,時鐘好像就停在了這一刻。
耳邊是誰在放梅艷芳的《親密愛人》
「今夜還吹著風/想起你好溫柔
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輕鬆
也不是無影蹤/只是想你太濃/怎麼會無時無刻
把你夢 」(1)
……
他吻下來,像無數電影小說里寫的那樣,在下著雪的浪漫街頭那樣忘情地吻她。
四周煙火騰飛,空中炸裂,五彩繽紛,絢爛奪目。
那一年,他在巴黎為她綻放過一場昂貴的煙火。
她聽到他說。
「我愛你。」
*
她始終忘不了那個畫面。
那個在另一個異國他鄉她再度愛上他的畫面。
她相信這個世界存在平行時空,她在西貢能愛上他,她在巴黎也同樣能愛上他。
只是她沒有想到他們那晚的擁抱和接吻卻變成了掣肘他的工具。
卡斯蒂耶老先生一病不起,集團內關於繼承人的各派爭奪水深火熱,皮特知道卡斯蒂耶老先生動了讓Louis去聯姻另一個家族的念頭,於是就找了許多的八卦媒體去拍Louis夜會情人的照片,報紙媒體版面是模糊的照片,配上文字是「疑似卡斯蒂耶家族繼承人邀情人夜遊。」
照片風波沒過多久,報紙媒體又刊登出一則消息,說根據卡斯蒂耶夫人的透露,Louis已有未婚妻人選,是早年間做軍械生意的羅伊爾老先生的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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