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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臂右側有塊肌膚稍微有點青,看來是之前磕到哪裡了。
彌虞在那一小片磕青了的肌膚上面摸了摸,輕輕撫過。
少女溫涼的指腹在少年手臂上停留片刻,帶來一點微末的癢意。
江北祁遲疑了一瞬,不動聲色地將手臂收回。
「……」
周極正專心致志看著彌虞手機里的表演視頻,結果手機屏幕卻暗了,他抬眼時才忽然發現身旁這兩位,心思居然都不在這。
看了一眼這個面色自然,耳朵卻隱約泛紅的江北祁,視線流連了一遍對方和少女此時的距離,周極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
他不無深意地掃過神色如常的彌虞,之後抱臂,笑而不語。
——呦,這兩位,進度還挺快啊。
……
注意到對方朝自己投來稍顯揶揄的隱晦目光,彌虞選擇偏開了自己的視線。
……咳咳。
怪羞澀的。
她摸摸鼻子。
——
下午放學時,彌虞打掃完教室衛生,收拾好書包,走出教室時正好看到從籃球場回來的江北祁。
她懶洋洋打了個招呼,兩個人並排走出校門,一前一後慢悠悠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怎麼不回你家那個大城堡里住啊,祁祁公主?」她走慢幾步,走到江北祁身側,故意打趣他。
少年眼神淡漠,屈起指尖彈了她一個腦瓜崩。
彌虞捂著太陽穴吃痛,癟了癟嘴,「嘁,真暴力。」
「誒,對了,上次自由辯論會,你的發言讓我覺得你這人三觀還挺正的嘛,還有那次籃球場的事情。」彌虞提到之前的事情,和江北祁並排走在一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很難得呀,少年。」
「有什麼難得的,沒有正常三觀的男人才奇怪吧。」少年插兜看著前面,這麼無所謂地說。
彌虞聽到這裡,略微勾了勾唇。
她沒看錯人。
果然自己的眼光永遠都是top1!
江北祁的電話忽然響了。
她漫不經心看著面前的少年拿出手機,看到手機屏幕,江北祁臉上原本輕鬆的神色稍微變了。
她腳步一頓,眼尖地看到那少年低頭,之後神色淡漠地掛斷了一個來電。
因為離得近,她注意到對方手機上的備註是「爺爺」兩個字。
見狀,她不禁有點好奇。
既然是親人的電話,那他為什麼不接啊……?
是有什麼隱情嗎?
張口剛要問問。
「我先走了。」江北祁忽然這麼說。
——
在一個不起眼的拐角和女孩分別之後,江北祁塞上耳機,在聽草東沒有派對的《鬼》。
剛開始聽,他就他覺得這詞寫的真TM好,很符合他目前痛苦又操蛋的絕望人生。
「從沒想過要傷害誰/對一切也都感到抱歉/可是我的自卑勝過了一切愛我的……」
「是為了什麼而流著血/是為了誰而流眼淚/我躲在夜裡取笑著黑/因為沒有人能殺死鬼」
藍牙耳機里循環播放著歌曲,旋繞在自己耳邊那個稍顯倦怠的男聲,如同對世界最無所謂的悲鳴。
少年略微扯了下唇角,眼神厭世又淡漠。
那個不願被他接起的電話仍然執著地打來,一聲一聲,如同催命的符號。
為什麼,他們就是不肯放過他呢?
還要怎麼贖罪呢?
而他已經不想再找答案了。
……
一分鍾後,電話再次執著響起,大有和他耗到底的固執。
這次江北祁沒有再按掉,等著它整整響了一分半之後,被自動掛斷。
之後他麻木地繼續往前走。
穿過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不起眼的巷陌,以及繁華的商業街。
沒什麼想法,只是這樣漫無目的地走。
仿佛這樣,就能忽略掉什麼難過的事情一樣。
眼前這條長街的對面忽然出現了一群穿著流里流氣的男生,他們手裡拿著球棍或木棒,嘴裡叼著煙,朝著過路人吐口水,罵髒話,面色不善。
他們朝著江北祁這邊走來,看著少年,臉上掛著邪惡又惡毒的笑。
江北祁神色依舊淡漠的很,他沒看他們,自顧自把手機放進機車外套口袋裡。
之後少年抬頭,眯起眸子,看了一眼頭頂的天空。
眼前湛藍湛藍的,偶爾掠過黑色翅膀的飛鳥。
——好天氣。
少年沒所謂地扯了下唇,稍微掰了幾下手腕和指節,發出清脆的關節聲。
隨後他單手把背包取下來,隨手扔在旁邊一輛共享單車的車簍里,手腕擰了擰脖子,抬步朝著那群不懷好意的人們走去。
幾分鍾後。
江北祁扔掉曲棍球棒,抬手用指腹抹了一下泛著淤青的唇角。
地上七扭八歪地倒了一堆人,被揍的很狼狽,大多是之前和他結仇的混混。
經過的路人嚇了一跳,驚慌地避退,經過時,倉皇抬起偷偷窺探江北祁的臉,被發現後又趕緊怕懼地走開。
一片狼藉中,唯獨傲然站立的鳳眼少年神色淡漠,睥睨下來的眼神像在看著一群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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