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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國皇室當夜急派醫療專機從南安港接梁越回到季國首都南垂。
王儲宮殿外,粉紅的櫻花徐徐落下,廊下兩旁站立的宮人有男有女,眼皮微垂時靜靜守衛,等候差遣。
王儲梁越正躺在宮殿臥室的床上,一旁心電儀的細線移動,吊液平緩地流進他的血管中,他昏睡時劍眉緊皺,唇瓣蒼白,像是被魘住了,不斷低語:「覓仙,覓仙……」
季國王后李顯師,也就是梁越的母親正撫著他的頭髮,心焦時顧不得王后的威儀,看向季國的國王梁君威:「失了南安港,本就輿論不利。現在梁越又出了這種事……你看再多報告、聽再多匯報都無濟於事嗎,梁越根本不會嗑藥,這是誰陷害的?陳覓仙在哪裡?你的兒子現在要她來!」
季國的國王,梁君威陛下聽完相關的匯報本就心情不好,面容鐵青,再聽王后急切的催促,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就是你教養出來的好兒子!丟了南安港、弄了一身傷,半死不活還在念叨著女人的名字?真是痴情種,既丟江山又失美人!」
「我教養的?難道養兒子是我一個人的事?」李顯師聽了他後面的話,細眉微蹙:「失美人?是什麼意思,陳覓仙究竟在哪裡?」
梁君威把最新送到的亞國軍事報告啪的一聲丟回桌面:「被陸行赫帶走了。」
「帶走了?」李顯師知道陸行赫是何方神聖,很是不解:「覓仙是梁越的未婚妻,陸行赫帶走她是為什麼?挾作人質?用來勒索我國?」
梁君威沒說話。
李顯師心中不安的預感擴大,床上樑越還在昏迷,淪陷在噩夢中囈語的話很是憤怒暴烈:「陸行赫,不要碰她!不關她的事,不要碰她,我要殺了你!我要你死!」
緊接著,梁越極盡痛苦、撕心裂肺地嚎叫。
不要碰她!
不關她的事!
李顯師好像拼湊出了什麼可怖的內情,愈發不安,望向自己的丈夫求證。
李顯師自欺欺人,試圖說服自己:「覓仙是梁越的未婚妻,陸行赫不可能對她做什麼,只是為了勒索我國。對!只是為了勒索。」
李顯師拉住梁君威的手,她此刻不是以王后的身份和他對話,而是以他的妻子、他兒子的母親:「君威,無論如何,都要把覓仙救出來。梁越對她的感情,你我是知道的。」
……
陳覓仙昏迷的第八天,她是在由南安港國際機場飛往亞國首都海亞的殿下府專機中醒來的,機艙的舷窗是百葉窗制式,明亮的光線透進來都柔和幾分。
陳覓仙躺在專機後部的特製病床上,醒來時她還在輸液,張開眼睛,她的世界像是沒了顏色,只剩下黑白。
隨行醫生看她醒來,給護士遞了個眼色示意稟告殿下,另一名的護士體貼地為她掖被子,怕她冷。
此時,陸行赫在專機前部的會客區和將軍討論南安港的軍務布防,維麒走到他身邊耳語,他聽了,猛地一下就站起來,茶几上的咖啡起了波動。
陸行赫少有這麼失態的時候,斂住心神,對將軍說:「我有事,等我一下。」
陸行赫來看陳覓仙,護士恭敬地為他打開專機後部的門,他看見醒來的她,她坐在病床上,眼睛是一池死水,失了生機。
陳覓仙什麼情緒都沒有,陸行赫看不到憎恨,看不到憤怒,什麼都看不到。
她開口時聲音嘶啞:「梁越安全離開了嗎?」
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別的男人。
陸行赫不快,行,她可真行。
陸行赫沒有回答,讓這件房間的旁人出去,他走到陳覓仙身邊,讓她把藥湯喝了。
陳覓仙沒有動,把自己的問話重複:「梁越安全離開了嗎?」
陸行赫不容抗拒地把藥碗抬上來抵在陳覓仙的唇邊,他的口氣不太好:「你先喝了,喝了我就告訴你。」
陳覓仙的唇挨著碗沿,飲入幾口。
陸行赫看藥碗的藥汁沒少多少:「全喝,你當我餵貓呢。」
陳覓仙病癒,沒有氣力,硬喝了半碗後喝不下。
陳覓仙還是固執地追問梁越,陸行赫的不快愈增。
陸行赫說放了。
陳覓仙瞬間鬆懈下來,眼眸微微波動,她之所以還能清醒過來,就是為了知道梁越是否平安離開,現在他平安離開了,她無憾了。
下一秒,陳覓仙敏銳地感覺不可相信,陸行赫詭詐,他有可能是騙她的,她初醒,人還沒恢復,很是無力,艱難地移動頭部看向他,「真的嗎?不要騙我。」
陸行赫沒有回答。
他懶得理她,她愛信不信。
兩人之間安靜了一會兒,陸行赫想去碰陳覓仙蒼白的臉,被她微微側頭躲開。
陸行赫沉吟片刻,跟陳覓仙開門見山:「陳覓仙,梁越的事,你不用恨我。要是地牢里被囚的是我,這一出,梁越照樣要來一遍。說不定,梁越會更狠,他tຊ可是千方百計要殺我的。現在他落我手裡,我對他這樣已經算是心慈手軟了。我最後還放了他,對他已經格外開恩了。」
陸行赫不容陳覓仙抗拒地手背撩過她的臉,聲音溫柔起來,「說來,都是看在你求我。」
陳覓仙聞言無語,眼眸全無波動。
她現在一潭死水,任由陸行赫說,要不是現在她渾身氣力,真想諷刺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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