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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放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直到現在他還是不敢相信,易苗居然會就這麼死了。
他甚至覺得,就算是首都淪陷,易苗應該也能全身而退。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對她有這樣的信心。
可他就是覺得,像易苗這樣的人,應該比他們都要在這個世界活的更久才對。
可現在,首都保住了,可她卻死了。
甚至連屍體都沒有保住。
只有半件沾滿血污的外套。
蘇放覺得心裡堵得慌,堵得他的心口疼,疼的他想哭。
他看向跪在血污之中的城牧野,他麻木的跪在那裡,蒼白的臉上了無生氣。
上一次,城牧野花了三年的時間恢復。
而這一次,蘇放覺得城牧野這輩子都不會好了。
易苗在他心口留下了一道永遠不會癒合的傷痕。
從今天開始,城牧野哪怕是活著,也不過是行屍走肉苟延殘喘。
這也許,就是你對他的懲罰吧......
蘇放眼眶發酸,他仰起臉,吸了吸鼻子。
雨已經停了,烏雲卻依舊籠罩著,未曾散去。
作者有話要說:寫這一章流了我一桶的眼淚。
用了半包抽紙。
正式大結局了。
這本書跨越了一年,中間一度停更,感謝所有陪我走到這裡的人。萬分感謝。
(明天還有一章番外。)
☆、第155章 番外——
新澤中心醫院九樓。
一間空蕩蕩的房間正中擺放著一個長方形的玻璃艙,藍色的液體中浸泡著的赤身**的易苗毫無預兆的睜開了眼睛, 貓一樣幽亮的瞳孔中充滿了痛苦、驚懼。
蒼白纖細的手從液體中抬起, 按下上方蓋板上的紅色按鈕, 密封的蓋板緩緩後退啟開。
「嘩!」的一聲, 易苗猛地從水中坐了起來, 猛吸一口氣之後劇烈的喘息著, 瞳孔一陣陣的緊縮, 臉色異常蒼白。
劇烈的呼吸漸漸平穩,易苗的手無力的搭在艙沿上,坐在艙里的液體中,軟軟的靠著艙體久久回不過神來。
她閉了閉眼, 臨死前的畫面還殘留在她的腦中, 她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的臉, 她只聽到梁州撕心裂肺的叫著她的名字,只看到高高的被烏雲遮蓋的天空,她死的時候,正是一場暴雨的開端。
她應該感謝那隻變異喪屍, 直接貫穿了她的心臟,而不是讓她跌進喪屍群後感受活生生被喪屍一口口撕咬而死的痛苦。
她本以為她已經死了,再也沒有了重來的機會。
她真的累了。
不想再繼續了。
她很難再重新去找到梁琪、梁州、葉簡他們,再重新建立起他們之間的感情。
只有她一個人保留以前的記憶。
光是想,她已經覺得疲憊不堪。
易苗在艙體裡坐了很久,終於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她一直沒有聽到激活系統的提示音。
她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突然望向牆邊擺放的桌子。
上面應該有的衣服,鞋,以及短刀都不見了,就連桌子上的白布也被揉成一團丟在了地上。
易苗腦子裡掠過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她支撐著從玻璃艙里爬了出去,及腰的長髮濕噠噠的貼在她光潔的裸背上,她看向金屬蓋板光面中的自己,和每一次從玻璃艙中醒來沒有任何差別,心中疑惑更濃。
她走過去撿起地上的白布,把頭髮擦至半干,然後裹住了自己的身體。
她等了一會兒,直到自己身上的虛弱感漸漸消散,才走向了那扇門。
她深深吸了口氣,然後推開門走了出去。
和每一次一樣,在她走出房間的瞬間,身後的門一陣扭曲,然後詭異的和旁邊的牆壁融為一體,變成了一堵完整無缺的牆壁,好像根本就沒有存在過一樣。
長長的走廊依舊沒有一個人影,地面上到處都是凌亂的腳印和斑駁乾涸的血跡,偶爾還有被啃咬過的手臂和只剩下下半截的殘破的屍體,依舊看起來像是恐怖的兇殺案現場。
似乎和以前沒有差別。
不。
還是有差別的。
易苗突然快步往前跑去。
長廊盡頭的拐角處是一具女性喪屍的屍體。
她蹲下來,瞳孔微微緊縮。
這隻女性喪屍的腦袋上有一個貫穿傷......
她記得,上一次甦醒過來,她出來之後,就是用刀貫穿了它的頭顱......
易苗猛地站起來,快步走向應急通道,應急通道的大門已經半開,一隻斷頭的喪屍屍體就倒在門後,易苗看向它的手腕,原本應該有個手錶的地方空空如也。
易苗站起來,腦子裡一片空白,她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一種什麼狀況。
她突然抬起頭來,然後快步下樓,徑直衝進了一樓的藥房。
易苗怔怔的站在藥房的門口,巨大的衝擊讓她的腦子失去了思考能力。
藥房裡依舊是空空如也。
難道......
難道......並沒有重來?
易苗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有點難以消化腦子裡這個瘋狂的想法。
她明明是死了......
她也明明是從玻璃艙里醒了......
可為什麼外面的一切都和她上一次發生的事情保持一致?
正在她腦子裡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剎車聲,易苗看向大廳的方向,聽到那邊有人開了車門從車上下來,然後是一連串的腳步聲走進了大廳,聽起來有好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