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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髮女人和另外一個扎著馬尾的年輕女人朝著易苗走了過來,短髮女人問:「你叫什麼名字?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你的同伴呢?」
沒有人相信現在這個世道還會有人獨自一個人在外面找尋物資,更別說還是個女人,而且是個漂亮的女人。
而此時易苗一頭濕潤的頭髮,身材纖瘦臉色蒼白,難掩清麗的五官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雖然手裡拿著一把短刀,但是那把刀抓在她的手裡,就讓它看起來更像是用來削水果而不是殺喪屍的。
跟隊伍走散了?或者同伴都遇難了只剩下她一個人?
「我叫易苗,出來找物資的時候同伴都死光了,只剩下我一個人。」
易苗自然的把手放了下來,聲音還帶著幾分嘶啞。
短髮女人露出了一絲瞭然的神色,這種事情在末世是很常見的,而站在她右邊穿著白色小背心牛仔小短褲身材非常火辣的長馬尾女人則一直用目光在易苗的身上上下梭巡著,像是在打量一件貨物。
易苗眼底划過一絲冷芒,沒有說話,看起來十分的溫順,更像是因為驚嚇過度而顯得有些遲鈍。
「我叫梁琪,這是吳玲,等會兒你可以跟著我們走。」梁琪很自然的說道,語氣並不是問句,因為她相信易苗不會拒絕。她接著問道:「殺過喪屍嗎?」她一邊詢問,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易苗,帶著幾分試探,這個看起來非常柔弱的女孩子看起來有點鎮定過了頭,他們衝進來的時候,她的反應也非常的快速,而且看起來並沒有多少驚慌,看起來並不像是被嚇懵了的反應。
易苗點了點頭。
「嗤。」吳玲嘴裡發出一個單音節,意味很明顯。
梁琪顯然已經習慣了吳玲這樣的態度,溫和的對著易苗笑了笑。
在她們三言兩語的對話中,照著地形圖找到藥房的人已經回到了大廳。
意料之中的,他們找到的只是一間被徹底搬空的藥房。
「媽的,又白跑一趟,裡面被掃了!一粒藥都沒給留,做得這麼絕!」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氣急敗壞的罵道。
其他人的臉色也十分的難看。
易苗的表情沒有一絲波動,完全置身事外。
那個拿槍的男人走過來對著梁琪說道:「現在怎麼辦?營地里的物資已經撐不了幾天了。而且我們現在也急需藥品。」
梁琪也皺起眉頭,到中心醫院來就已經冒了很大的風險,現在卻一無所獲......男人的目光不易察覺的掃了一眼那邊仿佛置身事外的易苗,然後對著梁琪說道:「現在只能先撤回去了,不然晚一點喪屍群轉移到這邊來我們就不好走了。」
梁琪只能點頭:「走。」
中心醫院的坐標雖然不是在鬧市,但以Z國的人口密集度來說這邊的喪屍數量也絕對不適合把車開這裡來。
而且外面這一片的路段障礙物太多,根本沒有辦法開車。
外面此時卻還是正午的太陽明晃晃的,易苗的眼睛久未見強光,此時格外的不舒服,連眨了好幾下眼睛才慢慢地適應了。
外面的大馬路上死一樣的寂靜,到處都是被廢棄的車輛,地上的血跡只留下了一塊塊斑駁的灰色印記,倖存者們躲藏在自認為安全的暗處,外面車水馬龍的繁華景象好像已經是上個世紀,而現在,新澤更像是一座沒有活人的空城。
新澤市有三百萬的人口,現在整座城市的倖存者也不知道有沒有存留百分之一。
可怕嗎?昔日的親人、愛人、朋友突然變成了沒有思想只想吃你的肉的怪物。而如果你不想死,那就得親手殺死他們。
更何況,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們並沒有多少人有過殺人的經歷,甚至許多年輕一輩連雞魚肉都是買的超市已經殺好剁成塊的。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夠殺死一隻面目恐怖的喪屍?易苗不禁想起她第一次醒過來猝不及防的面對這個滿目瘡痍猶如修羅場一般血腥的世界,對這個陌生的世界充滿著恐懼與膽怯。
不知道多少次從噩夢中驚醒,聽到一點動靜就如同驚弓之鳥。
更何況這個世界的威脅並不只有喪屍。沒有法律和道德作為約束,那些往日被壓抑著的骯髒陰暗的欲望被徹底的釋放,人性慢慢地開始滑向了墮落的深淵,人類,有的時候比喪屍更可怕。
易苗毫不懷疑這個世界最終會走向滅亡,而她的目標是成為這個世界最後一個活著的人類。
畢竟死亡這種東西,次次都有新體驗,而每一次死亡都給她的肉體和精神造成極大的傷害。即便重生一次,傷痛的記憶也依舊被烙印在腦子裡,隱藏在潛意識裡,然後突兀的出現讓易苗感受到曾經的恐懼,就像她還能夠清晰的回憶起喪屍在咬進她後頸的皮肉時的痛感和鮮血湧出時的聲響,讓她忍不住無數次去觸摸那塊平整的皮膚。
「我叫謝書全,你叫什麼?」那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子不知不覺走到了易苗並排,低聲問。
「易苗。」被打斷的易苗割斷那些雜亂的記憶,收回了思緒,卻沒有多看他一眼。
走在易苗前面的吳玲聽到對話,翻了個白眼。
此時隊伍最前面是那個拿著槍叫吳楊的男人,梁琪殿後,而易苗被安排在了隊伍的中段位置。她可以感覺到來自後面的時強時弱的視線,那道視線的主人來自梁琪。
易苗很清楚梁琪的來歷。26歲,末世前的職業是個警察,身手不錯槍法也不錯,神經也自然比普通人要敏感很多。而吳楊,是梁琪的男朋友,末世前是一個普通公務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