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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謝真受不住這麼大的福氣,年紀輕輕就死了。
巫遙搖了搖頭,開始專心做兼職。
謝寧知也是有心,這些合同,竟然還會涉及到一些商業知識。他一邊校對一邊通過電腦學習新的商業知識,感受到了久違的滿足。
巫遙對商業知識特別感興趣,曾經最想讀的專業就是金融。
在自己十歲左右的時候,小自己一歲還在貴族學校上小學三年級的巫嘉年就已經開始接觸金融知識,只是巫嘉年沒有這個天賦,為了不被巫和澤懲罰,他總是在晚上拿著書本和作業跑來問巫遙。
接受「新娘教育」的巫遙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了解到商業的宏大世界,並不可自拔地沉迷進了美麗的數字之中。
巫遙對貨幣和股市風雲很感興趣,甚至在那段時間指導了巫嘉年買了一隻股票,讓巫嘉年賺到了一雙限量版的鞋。
可惜,快樂持續的時間很短,很快,向若淑就發現了端詳。
她第一次打了巫嘉年,並當著孩子的面燒掉了那雙鞋。
「你想要什麼東西媽媽都可以給你買,但靠著巫遙得到的,你沾也不許沾。這些東西對你而言都不是好的!」
向若淑臉色難看之極,對著哇哇大哭的兒子罵道:「巫遙小小年紀就有這個心機和能力,你以為讓他接受到這方面教育後你還能坐穩繼承人的位置嗎?你爸爸是什麼人你難道不知道?」
躲在門縫後的巫遙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他手裡還拿著一個本子,上面畫了一整頁的股市預測圖,但最終,這本飽含心意的本子永遠躺在了巫遙臥室柜子的深處。
自此,巫遙再也沒有單獨見過巫嘉年,進出他房間的永遠是私人教師和管家,他們監視他的力度更大了,巫遙目所能及之處,只有學不完的禮儀和無病呻吟的詩書琴畫。
時隔八年,巫遙再次沉浸入知識的海洋,他就像一塊乾癟的海綿,迫不及待地吸收著水分。
午餐是小陳從餐館打包帶過來的,這位助理是他的老熟人了,一見到巫遙就笑眯眯道:「巫少爺,今天感覺如何?」
巫遙接過筷子,速速吃了一口飯:「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他不怕在小陳面前暴露自己就是那天打電話的人,因為一是人的聲音通過電話會因為電流產生些微的變化,二是那晚他壓低了聲音,且因為聲帶過度勞累略顯沙啞,和他現在清亮的聲音完全沒有任何相似。
小陳作為跟了謝寧知五年的貼身助理,忠誠度很高。他沉思了幾秒,才下定決心把謝寧知背地裡做的事告訴巫遙:「巫少爺,謝總對你是真的好,我不過是提了一句您呆在屋子裡看著很無聊,也沒有什麼社交,他就想辦法給你找了些事做。」
巫遙疑惑:「不是說有海外合同需要二審,而公司目前的人手不夠嗎?」
小陳笑得咧開一口白牙:「那還不是因為謝總把原本處理這些的實習生們派去另一個項目組了,這份工作可是謝總想了好幾天才想辦法給你擠出來的崗位。」
巫遙愣住了,他眨了眨眼,有些不知所措。
小陳替巫遙打開湯盒:「我們謝總雖然看著冷冰冰的,可是心地非常善良。許多人會誤會他,但我認為您和其他人不一樣,所以期望您可以更客觀地看待謝總……這些年裡我沒見謝總對誰這麼上心過,我相信,您在謝總心裡也是不一樣的。」
小陳一邊說一邊打量巫遙的神色,他在心裡也微微感慨。
老謝總做的事情太喪心病狂了,當時他陪著謝總去醫院的時候差點嚇死。如果巫遙這件事情沒處理好爆了出來,即使謝寧知能力強,謝氏也會倒大霉。
——沒有股民會信任一個殺人犯打造的集團。
正是知道巫遙在謝氏集團手裡吃了大虧,小陳這位老員工才想替謝總說句公道話,畢竟,這些年裡,他看著大小謝父子兩人不停拖謝總的後腿,心裡也很反感。
要是可以,他希望站在謝總這一邊的人越多越好。巫家這位少爺雖然是謝真少爺的前未婚伴侶,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小陳覺得巫遙不壞也不蠢,值得爭取為自己人。
頂樓的中央空調開得很大,但房間裡的冷熱循環和恆溫保持功能做得很好,至少在小陳沒來前,巫遙沒有感覺到夏日的熱意。
可現在,小陳的話使房間暖了起來,讓巫遙忽然有些焦躁。
謝寧知是什麼意思?對自己這麼好,是因為愧疚,還是別有所圖?難道巫家的人脈真的這麼廣,難道到了現在,巫家對謝家而言還有利用的空間?
他的胃口淡了下來,草草吃了幾口午飯,就把食盒交還給了小陳。
小陳也意識到自己說多錯多,他接過食盒,表情有些歉意:「巫少爺,我說那些並不是想道德綁架您,唉……就當我多嘴吧,我給您道歉。」
巫遙搖搖頭:「沒關係,在其位謀其職,你也是替謝寧知著想。」
小陳訕訕道:「您能理解,真是太好了。對了,謝總吩咐的手機已經在運輸的路上了,我會在今天傍晚把它送到您和謝總現在住的公寓。」
巫遙淺淺微笑:「嗯,好的,謝謝你。」
小陳心事重重地提著食盒出門。
好不容易處得熟了一些的巫少爺又變回了一開始客氣禮貌的疏離模樣,他把事情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