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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念揉了揉何歲的頭頂。
他的心思在別處,沒發現何歲眼裡盈著的興奮雀躍。
恰巧有車路過,他招手攔停,送走了何歲。
「小莊哥哥,蛋糕你記得吃!」何歲從計程車后座探出頭跟他擺手。
「好!」莊念看著手裡的芒果蛋糕搖了搖頭。
到家時顧言還在洗澡,浴室里有水聲。
莊念拆開蛋糕擺在茶桌正中央,又多此一舉的調轉個方向,讓那幾顆軟糯的小芒果正面著將要食用他的人。
他是想討好一下『房主』的。
對方衣食住行都給安排好,又出錢又出力,他只被碰了一下手就險些把自己的皮給扒下來,行為實在惹人傷心。
...
浴室里水汽氤氳,乾濕分離的玻璃門上也一片霧蒙蒙,裡面若隱若現著漂亮健碩的脊背。
動作間肩胛骨凸起又落下,顧言撩起額前略長的碎發至腦後,右手避開噴灑的水流,對電話那頭說:
「儘量滿足她對房子的要求,明天傍晚之前搬走。」
掛掉電話,關上淋浴,顧言聽見外面的動靜。
他的目光落在早準備好的一套睡衣上片刻,隨手抽了條白浴巾在腰間走了出去。
莊念終於把蛋糕擺弄到滿意的位置,浴室的水聲也停了。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轉過身去背對著浴室方向。
「內個,要不要吃蛋糕?」他裝作若無其事的問,擱在膝上的雙手卻絞弄著。
他先得罪的人,被拒絕了也不意外,只是可惜了那塊蛋糕。
他正在心裡琢磨,身後的拖鞋聲頓住。
顧言擦著頭髮看他背影,簡短的回應,「嗯。」
一個人住的緣故,顧言家的沙發只有長長的一張,地上鋪著軟毯。
腳步聲近了,莊念從中間的位置移動到最旁邊。
顧言斜他一眼,像是絲毫不在意對方刻意保持距離的模樣,問,「芒果的?」
「嗯,何歲帶來的。」莊念用餘光瞥了一眼旁邊,耳根頓時熱了起來。
他不是第一次見顧言裸著上身了,可每次都掃一眼就快速挪開視線,就像對方身上長了刺會戳瞎他一樣。
這裡是顧言的家,在家裡主人應該有絕對的穿衣自由,他無權干涉。
如此想著,莊念清了清嗓子,「晚餐,你想吃什麼?」
顧言用透明的白色勺子挖走蛋糕一角放在嘴裡,「你會做?」
記不得了,莊念想。
不過當初顧言要他搬過來時說過,洗衣做飯收拾房間,可以用這些來還欠下的債。
「我可以試試。」莊念挑了挑眉,「說不定我做的很好。」
趙田陳帶來的那些醫學方面的書,他只要稍稍打眼就能懂其中的意思,腦子裡就像開了buff,自動加載相關知識。
這件事無疑給了他莫大的信心。
那些天書似得字兒都看得懂,菜譜理應難不倒他。
「好。」顧言又吃了一大口蛋糕,悄悄挑起了唇角。
屋外的陽光滾燙,落地窗前拉了一層遮光紗也擋不住,斜進來,籠著沙發上的人。
莊念不由自主的將那一切納入眸子裡,眼眶也燒的滾燙。
顧言的頭髮還未乾,水珠順著脖頸落至胸前,肌肉飽滿的肩上也落著一片晶瑩,隨著吃蛋糕的動作拉扯出緊緻的線條。
莊念不知想到什麼,身體輕輕一震,順著原來的位置又像旁邊蹭了蹭。
沙發的兩邊沒有扶手,他便保持著倉皇的模樣掉在了地毯上。
顧言的動作稍頓,餘光明明看到了對方的慌張卻沒有立刻轉過頭去。
他咬著勺子邊緣,目光沉了沉,轉過頭去看著地上的人,不明所以的問了一句,「喜歡?」
第一百四十五章
莊念漸急的呼吸悄然一滯,指尖不知為何輕輕發抖。
他想跑,顧言卻看穿了他似得走過來。
那腳步好像踩在他心頭的軟肉上,每靠近一寸都仿佛要撼動整顆心臟。
顧言緩緩弓下身,一手撐在沙發墊上,另一手向他的下巴探過去,又在觸碰的前一刻堪堪停住。
「可惜...」顧言看著他的眼睛,沉聲說,「吃芒果了,不能吻你。」
莊念的心尖猛地一顫,突然間頭腦空白,自說自話了一句,「瘋了...」
瘋了。
到底是誰瘋了?
顧言呵笑出聲,帶著趁虛而入的壞。
他始終和莊念保持著靠近但不觸碰的距離,挑眉問,「現在去休息,還是等我刷過牙回來?」
莊念瓷白的皮膚上掛著兩坨難堪的紅,偏偏還要故作鎮定將唇線抿得平直,自以為很淡定的說:
「我去休息。」
....
莊念換了身睡衣滾在床上,從這邊滾到那邊,又生無可戀的滾回來。
負氣似得將枕頭扣在臉上,悶得呼吸困難。
「好乖啊你剛剛。」他的聲音悶進枕頭裡,聽起來像枕頭芯兒一樣軟綿綿的,「被人家牽著鼻子走,讓你選就選,這世界上難道只有陽關道和獨木橋?」
接吻還是休息?
用身體還還是用勞動力還?
搬過來住在一起還是滾一次床單?
他總是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在順從對方的安排。
這世界上當然不是只有陽關道和獨木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