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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蘇毅把這些人重新聚集在一起,每個人都一臉哂笑的望著他,眼底的欲望蓬勃。
莊念有些後悔沒有看到女人想要展示給他的東西,他想知道,當年到底是在怎樣一種情況之下發生的那些荒唐事情。
他的脊背一點點變得僵硬。
此時如果了解莊念的人,就會發現他並不像表面那麼風輕雲淡,甚至被當下的氛圍影響,被熟悉的驚懼侵襲,緊張且焦慮著,垂落的左手拇指和食指不經意捏在一起抓了抓。
但很快,他就將那隻手揣進了西褲口袋,牽起嘴角對蘇毅說,「不介紹一下你的朋友們嗎?」
他頓了頓,眼睛彎起溫柔的弧度,「我很想知道哪位是唐周。」
他當然知道唐周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不過為了掩蓋自己此時的驚慌,不撕破蓋著曾經那團腌臢的紙,他就還能和這些人維持表面上的平和。
其他三人的視線正流連在莊念身上,將人從頭到腳的掃視一遍,而後便頗有興致的打量起莊念的臉。
那視線十分赤裸玩味,仿佛要從莊念的微表情上分析出曾經渾身帶刺的精明醫生是不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們都很想知道,現在的莊念,到底和從前那個被下了藥也能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小美人,有何不同。
還會不會和從前一樣不好擺弄。
這會看到莊念懵懵懂懂的樣子,聽到他竟然把他們其中一個認成了唐周,都覺得好笑,停止了對他的探究。
「唐周啊,他就是。」坐在中間留著貼頭皮寸頭的男人說。
語住,幾個人同時抖著肩膀笑了起來。
「真什麼都不記得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失憶的人呢。」另一個穿亮粉色T恤的人托著下巴傾身看著莊念說,「你看見我們,看見這裡,有沒有想起什麼?」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仿佛只為了取樂,是否得到回答並不重要。
「不是說他想起從前的事情會暈嗎?真的假的。」坐在最左邊一個身形彪悍的男人嘖了一聲看著蘇毅問,「那他現在是還沒想起來?」
身形彪悍的男人話音一落,蘇毅隨手抓起桌上的面紙質盒朝他丟了過去,不耐煩道,「管好嘴。」
蘇毅擰眉,他是在唐周口中得知莊念失憶,在接觸的過程中也遵從唐周的安排,從來也沒有跟莊念提起過唐周這個名字。
此刻或許除了蘇毅,誰也沒有反應過來,在他們沒有第一時間否認和唐周的關係時,唐周就已經被牽扯進了這件事裡。
難道莊念什麼都知道了?知道他要對他做什麼,也知道這一切都是誰在出謀劃策?
「看來各位對我很了解。」莊念掃一眼蘇毅,不動聲色的走到幾人對面的單人沙發前,還是那副沒有防備很好相處的模樣,問道,「是唐周跟大家科普的嗎?看來他和你們都對我很感興趣。」
包房裡的空調給的很足,莊念順手脫掉西裝外套搭在靠背上落坐,露出內里比西褲稍深些顏色的馬甲,復古排口十分貼合他的氣質,優雅內斂。
那塊布料完美貼合著身材,鬆弛有度的包裹出他瘦窄的腰型。
棚頂的彩燈忽明忽暗,西裝外套上那枚胸針中間的黑曜石在掠過的光影下泛起深邃的華光,就如此刻的莊念一樣,明珠一般的華麗矜貴,惹人嚮往。
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被莊念吸引,其中欲望更甚,然而莊念仿若未覺,舉手投足顯得非常自在。
面前的長桌上擺著各種顏色的調製酒,紅酒和未開封的啤酒,莊念垂眸一掃,眼裡含著笑問,「都不請我喝一杯嗎?」
他放鬆的倚靠在沙發背上,身上的衣料卻始終熨貼,唯有腰側的堆出幾道不明顯的摺痕。
幾年前他們遇見的莊念就是這幅體面的、從容的、優雅的模樣,如水中月,鏡中花,美得不可方物卻無法觸及。
然而越是遠不能觸,高不可攀,就越讓人肖想看到他凌亂失控的模樣。
「請,當然請。」蘇毅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伸手欲要將醒酒器里的紅酒端起來倒給莊念喝。
然而他的手立刻被莊念攔住,「我不習慣喝這個,給我一杯啤酒吧。」
蘇毅手上動作一頓,掃了另外三個人一眼,放下紅酒隨手拎起一瓶啤酒用開瓶器打開,並問,「冰塊呢,這酒不加冰怎么喝?」
話音一落,穿亮粉色衣服的男人立刻起身,將冰桶里的冰塊夾出幾顆放進空杯子裡,而後掌心在杯口上方虛晃一下換了個握杯姿勢才遞送給蘇毅:
「快給莊醫生滿上。」
蘇毅斜挑起嘴角,酒液撞擊杯壁帶起頂端一層浮沫。
他將浮著泡沫的酒杯遞到莊念面前,挑了挑眉示意對方接住。
莊念和他對視兩秒,然後笑著避開蘇毅端著杯子的那隻手,將其另一隻手裡的酒瓶拿了過來,「我不習慣喝冰的。」
不喝紅酒是口味,再拒絕倒給他的冰啤酒,就顯得防備。
身形彪悍那男人哼笑一聲,隔著遠遠的距離問莊念,「怎麼,怕我們在杯子加東西?」
莊念垂眸給自己倒酒,聽見對方這麼說也跟著很輕的笑了一聲,保持著垂眸的姿勢,用玩笑的口吻道,「這算是不打自招嗎?」
沒等對方反應,莊念倏然抬頭,視線對上身形彪悍那男人說,「還是說以前就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