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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覺得自尊心受到了衝擊,他發狠的咬,說話也不肯鬆開,口齒不清的說:
「混蛋。」
顧言被咬的悶哼一聲卻不躲也反抗,他不躲,莊念就真的等到咬夠了,出了氣才肯鬆口。
幾顆整齊的牙印清清楚楚的印在了對方耳廓上。
圖他的人,圖他的身子,還說不試試怎麼知道...
怎麼試?還能怎麼試?
莊念的臉還紅著,出了氣也像個被輕薄了的良家少女,急喘著,無力的倒在枕頭上,連踢踹都做不到,實在沒用。
『輕薄』這樣的詞用來形容自己這個男人,這對莊念而言簡直是自取其辱。
「請你出去。」莊念皺眉道。
顧言睨著他,不惱也不怒,唇角反而掛上了一抹皎潔。
他的目光留戀在莊念發紅的眼角上,留戀在他唇邊掛著的水痕上,笑容逐漸展的更大。
像是在確幸莊念並沒有因為一個吻而發病,又像是因為些別的。
「可以。」顧言隨口答應,一直壓在對方腕上的手收回來揉了揉耳廓,「那還錢吧。」
「你!」莊念簡直不敢相信會有這樣厚顏無恥的有錢人。
打著幫助他的名義圖別的,他不從就要馬上還錢。
他內心憤憤,但強大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再虧欠這個人一分一毫。
於是氣急敗壞的將自己放進床頭櫃裡的所有銀行卡都甩了出去,前後加起來也不過八十萬,是他全部的家當了。
顧言挑了挑眉,一張一張撿起那些卡片。
每一張卡片背面都貼著所剩餘額,莊念打算還錢,就在閒下來的時候做了這些無用功。
顧言將上面的數字加在一起,隨口說,「七十三萬九千五百二十八塊兩毛四。」
莊念抿了抿嘴,知道距離對方給墊付的醫藥費還差得遠。
但他不能認輸,這個時候認輸不就只能用身體來還了?
他可是個男人,是個很牛的外科醫生,「我,我微信里還有一點,轉給你。」
顧言哼笑,「好。」
醒來之後夏青川就給他買了新手機,還轉了五萬塊給他當零花錢,在醫院沒什麼開銷,他直接把錢全都轉給了顧言。
「剩...剩下的我慢慢還。」他將手機摔在枕頭上。
顧言勾唇一笑,「既然要還,我叫助理把利息也算一下,你順便一起還了吧。」
莊念狠狠斜了他一眼。
做慈善還有往回要錢的?可又是他非要還錢不可,實在也怨不得別人跟他清算。
他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進去。
「我...我回頭慢慢還你。」他的氣焰明顯低了,「可以嗎?」
顧言虛掩著唇輕輕一笑。
「當然可以。」他似笑非笑的說,「不過既然還欠著我的錢,就沒有再趕我走的道理了,你說呢?」
「隨你。」莊念將頭瞥向窗外,「反正是你花錢租的地方。」
屋內傳來幾句高聲的談話,夏青川擔心莊念的病,急的站了起來。
又有抽屜拉開的聲音,他長吁一口氣說,「我進去看看。」
周易剛要攔著,就看見顧言自己推門出來了,而且神色還算明朗。
至少在最近一段時間裡,這一刻算是他最明朗的一天了。
「莊沒事吧?」夏青川問。
顧言點了點頭,拍著他的肩膀說,「讓你擔心了,他沒事。」
第二天,莊念真的吃到了一份又香又酥脆的松鼠魚,不過他沒見到外賣小哥,是周易帶給他的,他連聲謝謝也沒能說。
而且他也沒有因為那種味道想起任何一點關於過去的事情。
自從不明所以的暈厥過後,莊念連夢都很少做了,只是心裡頭莫名還是對那個不再出現的外賣小哥有些介意。
他的腿好了很多,不用人再貼身照看他。
一個人獨立行走的自由在好好擁有這雙腿的時間裡是無法體會到的。
莊念閒不住,沒幾天就跟樓下的病友打成了一片。
他從前是醫生,就算忘了許多事也還能下意識的說出許多臨床上的症狀和病因,說笑之餘順便免費看病。
長輩們看他長得又乖又帥還有本事,腿腳不太好的樣子難免更叫人心疼,常常給他送些吃的,見不到他的時候就讓護士送過去。
在這過程中自然也少不了有人來牽紅線。
「小伙子,談戀愛了沒有啊?」丟了半顆門牙,頭上裹著紗布,很有喜感的老大爺側頭問他。
莊念很少考慮這些事,由他被顧言強吻時慫包的反應來看,他大概沒什麼感情經歷。
就算現在被個年過半百的老大爺詢問感情問題,他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沒呢。」他彎著眼睛回答。
「喲,二十七,放在原來的社會,娃娃都要滿地跑了!」老大爺一臉惋惜,「怎麼不談一個?」
莊念想了一會老大爺的問題,「要談的,等我病好了,工作穩定了,就談一個。」
「那有沒有理想型啊?」老大爺來了興致,「喜歡什麼樣的?」
又是一個莊念從來都沒有考慮過的問題。
他再次沉默,順著問題仔細想了想,高的還是矮的,胖的還是瘦的,頭髮是長是短呢?
正想著,眼睛正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