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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微一蹙眉,對孫書說,「孫局,放他進來。」
刑燁被警方壓到孫書和顧言面前,搜了身,雙手都被禁錮住。
「哥,你讓我去找他吧,我帶他出來認錯,你們放過他,行嗎?」刑燁說。
刑燁是個二十幾歲普通家庭里長大的半大少年,生活不算太優越可也順遂安逸,從來兩耳不聞窗外事。
他知道周然就是唐周,也聽說過市監獄起火的事情,可從來沒有把兩件事情聯繫在一起想過。
在他心裡,無論是唐周還是周然,都只是他喜歡的人而已,即使對方變了樣貌和國籍,兩年未歸。
現在看到這麼大陣仗,饒是他不太懂得法律,也知道現在的事情不是鬧著玩的。
可在他的認知里,他始終認為唐周不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會丟掉性命的事,他喜歡的人該是善良的,紳士的。
「我弟弟和妹妹呢?」顧言問。
「他...」刑燁一時語塞,「我不能說。」眼看著顧言面色一變,刑燁立刻補充,「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他們。」
「唐周說...說不把孩子們藏起來你們就不會放過他,哥,為什麼,他到底犯了什麼錯你們要這樣?」刑燁抿了抿唇,「只要讓我把周然接出來,我就告訴你孩子們在哪行嗎哥。」
顧言調查刑燁身份的時候差了他前二十年的生活,刑燁被邢闖教育的很好,是個天真善良、活潑開朗的人。
就算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也不會和唐周一樣輕易就能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
那通電話里,唐周親口告訴刑燁會在地下車庫的儲物間裡等著。
刑燁得到允許之後直奔指定地點,警方為了不打草驚蛇,只在暗處派人盯著。
「哥。」刑燁小聲叫他,他聽出唐周電話里的恐懼,不想再嚇到他。
咯吱--
儲物間的門被推開,唐周哭紅著一雙眼睛,竭力讓自己看上去體面一些,「你來了。」
刑燁點頭,「哥,我帶你出去,我們出去認個錯,然後回家去,你別怕。」
唐周勾了勾嘴角,說了聲好,靠近刑燁。
然而沒等刑燁反應,唐周突然從身後抽出一把削水果的小匕首,徑直架在了刑燁的脖頸上。
刀刃鋒利,唐周正處於激動的狀態,匕首隨著手臂輕顫,陷入刑燁脖頸分寸。
「嗯..」刑燁吃痛,震驚大過恐懼,「哥,你」
「別亂動。」唐周啞聲說,「我不會傷害你,不這樣我們走不了。」
兩人正說著,警方的人從四面八方圍剿上來。
「你以為你離開這還能去哪?」孫書從人群中走出,壓低的嗓音非常有震懾力,「這個人在外面叫你唐周,你的身份藏不住了。」
「那又怎麼樣!我要離開這!」唐周猛一收匕首,刑燁隨著他的動作揚起下巴,血痕裸露在人前,「你們不放我走,我就殺了他!」
他突然失笑,「我又不是第一次殺人了,不會手軟。」
他的話音一落,刑燁的脊背驟然一僵,卻緊抿著唇,由著唐周以他作為人質。
警方聞聲向後退了一步,孫書也沉下了臉,右手抬起做了個暫停的動作。
「你口口聲聲說沒有人肯愛你,現在刑燁為你涉險,不算愛嗎?」莊念的聲音從人群中緩緩傳出,依舊是溫和的。
「他什麼都不知道,他不知道我對他做的事情才會來。」唐周破碎的哼笑一聲。
莊念卻沒答他的話,復而又說,「你說顧言不肯疼疼你,沒顧及你們小時候的情誼。」說到這時他莞爾,「可你知不知道,當我說你還活著的時候,他曾經想過不再追究?」
唐周右手一顫,「你,你說什麼?」
「他也是個普通人,他說他算是看著你長大,你怕黑了會哭,想爸爸媽媽了也要哭,膽子那么小,長大了卻做出這麼離經叛道的事情...」莊念說,「他問我是不是他真的做錯了什麼,在一開始沒有和你保持好距離,讓你誤會。」
唐周驀地落下淚來。
「可你沒準備放過我們。」莊念說,「我在醫院時第一個找過來的記者是錢爭鳴指使來的,那時錢爭鳴代表著你的意願。」
「你一直都有回頭的機會,可你,每一次都沒有。」莊念抿了抿唇說,「回頭吧,別再錯下去。」
「顧言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刑燁了。」莊念低下頭不再開口。
唐周稍顯木訥的看了一眼刑燁的側臉,像是聽不懂莊念的話,仔細的分辨著刑燁臉上的情緒。
「他堅持要來找你。」一旁的孫書見莊念和顧言都不願再開口,又自覺這些事情會對唐周產生一定影響,隨著莊念的話音繼續說,「我們有必要向他說明你的危險性。」
別的人都有可能說謊,唯有孫書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糾葛,他是完完全全站在一名警察的角度看待整件事情,讓唐周不得不相信他說的話。
「其實找到你是早晚的事情,我們完全沒有必要讓這小子涉險。」孫書說,「可他死心眼,知道你做了什麼之後還是堅持要來見你。」
「別跟我打感情牌!」唐周突然怒道,「你們是為了顧言的弟弟和妹妹!」
他的話音將落未落,刑燁倏然叫了他一聲,「哥,我沒有把孩子們藏起來...」
第三百三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