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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心滿眼的心疼之後,還有升騰而起的怒火,只是被他暫且壓下。
他捧在手裡的女孩,他要保護的女孩,他愛的女孩,竟然被打了………即便對方是她的父親,那也不可接受。
宋之怡的流淚是無聲的,連一點哽咽的聲音都沒有,就好像她壓根不想哭,只是忍不住。
淚水還在無聲滑落,大概過了一會兒,電梯口又傳來一道腳步聲。
見了那個中年男人的第一眼,蔣承洲就認出來了這是宋之怡的父親宋誠,畢竟是父女,長相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鼻子如出一轍,只是相對來說女生的鼻子更小巧些,鼻頭圓潤些。
兩個男人對視上,宋誠似乎也沒想到下來會剛好看到這幅場面,愣在了原地。
蔣承洲將宋之怡抱得更緊了,然後越過她的頭頂,看向了他的未來岳父。
「宋叔叔,晚輩蔣承洲,之怡的男朋友。本想著以後有機會特地登門拜訪,卻沒想到初次見面,會是現在這般。」
男人的話是有幾分客套在的,但更多的是冷硬,同樣是宋之怡的家人,對待宋誠和對待奶奶的態度可謂是天差地別。
此情此景,宋誠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面前那個抱著宋之怡的男人,自然就是傳言裡的那個姓蔣的男的,原來叫蔣承洲。
宋誠沒說什麼,只是從喉嚨發音似的,重重「嗯」了下,算是回應。
「小怡……」
宋誠喊宋之怡,走近了兩步,看著宋之怡的背影,但他的動靜反而讓宋之怡往蔣承洲懷裡又縮了縮,就像不願意靠近他、不願意看見他似的。見狀,宋誠只得停下腳步。
「小怡啊,剛剛是爸爸一時衝動,才動手打了你,你還好嗎?痛不痛?」
中年男人的語氣相比剛剛在客廳里吵架的時候明顯軟化了幾分,顯然也是有一些後悔在的。
這是宋誠第一次動手打宋之怡,以前這麼多年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動過手,但是剛剛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沒忍住動了手。
可能有些恨鐵不成鋼,又有些惱羞成怒,又或者實在是話趕話,到了那個地步實在是被逼到了氣血上頭,等到打完那一巴掌之後,他自己都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剛做了些什麼。
在原地呆愣了一會兒,這才想著說趕緊下樓追宋之怡,本來也沒指望能追上,畢竟已經耽誤了些時間,但沒想到,剛下來就碰到了她,還有她所謂的那個男朋友。
不過看那個男的那護得緊的樣子,看著倒像是真心愛護她的。
宋誠只覺得自己的掌心還在發燙,下意識往身後背了背手。
聞言,宋之怡不說話。她不想說什麼,她也覺得無話可說。
而旁邊的蔣承洲卻是開口冷冰冰道:「宋叔叔,你這是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甜棗嗎?恕我直言,但凡你不是之怡的父親,剛剛那一巴掌,我必定十倍奉還。」
男人沉澱已久的上位者氣勢,在此時此刻發揮的淋漓盡致,他的話給人一種必然說到做到的感覺,讓宋誠都覺得有點後背發涼,又或者是剛剛在樓上出了一身冷汗,此時被晚風一吹,才有了這種錯覺。
但是也活了這麼多年,看人的眼光自然還是有的。宋誠能夠感覺到,眼前的這個男人絕對不是個空有錢財的無名之輩,他的愛護之意也絕不作偽。
腦海里似乎又回想起自己女兒當時的話語——
你女兒就站在這,你卻寧可去相信那些流言蜚語………
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我…………
你…………
聲聲質問,卻字字切中要害。
宋誠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這些年到底是忽略了什麼、做錯了什麼。
可是………好像一切都晚了,曾經那個常常圍著爸爸媽媽說想要吃草莓蛋糕的乖女兒,早已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就已經長大成人,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自己的生活,也有了那個愛護著她的人。
他這個父親實在是當得太不稱職了,又或者說,只是對宋之怡不夠稱職。
罷了,她大了,一切都由著她去吧。
「小怡啊,爸爸對不起你,為剛才那一巴掌,也為過去這麼多年。」
中年男人嘆了一口氣,然後低垂著頭,轉身朝電梯口走去。
宋誠也不再多說些什麼,不為自己爭辯些什麼,坦然接受了已經發生並無法改變的一切。
只是在轉頭之前,他最後看了一眼蔣承洲,而蔣承洲也在看著他。
這是屬於男人之間的對視,是岳父對女婿的審視和拜託,不過蔣承洲的態度一如剛剛,沒有要軟化的跡象,始終與宋之怡的態度一致,與她站在一邊。
「我們走吧。」
見宋誠走進電梯,蔣承洲收回視線,牽著宋之怡,二人離開。
……
沅河邊。
這是一條經過撫城城區的河,在城市規劃建設下,這條河的兩側都修建了人行步道,一側還是以那種木質棧橋的形式,是大家茶餘飯後散步或是早晚鍛鍊的好去處。
將剛從藥店買的碘伏棉簽掰了下,那深棕色的液體很快就蔓延到棉頭的位置。
輕輕抬著宋之怡的下巴,蔣承洲低著頭,很輕很輕地擦拭著她嘴角的傷口。
可惜還是不可避免的弄疼了她,只聽見女生下意識的因為疼痛而「嘶」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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