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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承洲,怎麼辦………」女生帶上了哭腔。
她之前一直讓自己冷靜,告訴自己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但此時此刻,在蔣承洲面前,在他堅實溫暖的環抱中,再難繃住。
「剛剛我爸打電話來說,我奶奶摔了一跤,救護車在送醫院,說可能………」後面的話,宋之怡再也說不下去,只剩下難以抑制的哭聲。
那哭聲,是擔心,是恐懼,是害怕失去。
大概清楚狀況之後,男人緊緊抱住了她。
懷裡的人身體還在不自覺顫抖,蔣承洲輕輕拍她的後背,讓她的情緒緩下來。
「買的幾點的機票?我送你。」等到女生的哽咽聲沒那麼急促時,蔣承洲說道。
男人的眉頭還是微微皺著的,也寫滿了擔憂,可到底還是沉穩。
這會兒把壓抑的情緒釋放掉之後,宋之怡也漸漸恢復了冷靜。
「5點多的,最近的只有這一班了。」
將女生拉到副駕駛座上,再給她系好安全帶,蔣承洲這才繞回到駕駛座自己上車。
「別怕,我在,我陪著你。」
男人一手開車,一手握著女生的手,安撫著她。
手裡的那隻小手還有些微的顫抖,他能清楚感覺到。
另外,手被抓得有些重,按理是該有些疼痛感的,但他此時卻幾乎沒覺得,大概是和心疼的感覺比起來,太過微不足道……
第80章
大晚上的, 路上車輛很少,幾乎是暢通無阻,車開得快而穩。
趁著紅燈的時候, 蔣承洲查了一下有沒有其他路線能夠更快讓宋之怡回家, 不過相比這個直達的航班,其他換乘轉機的反而更慢。
沒有更快的方案了,只能是等到5點多。半個多小時後,二人到了機場,此時已經是凌晨。
過了安檢之後,兩人並排坐著候機, 宋之怡的書包就放在腿上,她的右手緊緊抓著自己的書包帶子,左手則捏著剛取的機票,那雙狐狸直直盯著大廳里懸掛著的時鐘,這動作,似乎是隨時準備起身, 只待機場廣播播報她那班航班排隊檢票。
蔣承洲在來的路上就趁著紅燈的空隙,給他自己也買了一張機票,一路陪同著進來, 看這架勢, 顯然也打算跟著一起飛過去。
「謝謝你把我送來機場, 你可以不用陪著我的, 我自己可以, 要不你先回去吧。」
大概是盯著那時鐘望眼欲穿久了,眼睛有些乾澀, 宋之怡收回了視線,轉眸看向旁邊的男人。
「我送你過去, 」蔣承洲那雙黑眸看著她,不再是曾經那種說一不二的霸道,此情此景,是極盡溫柔的堅持,「我不放心你一個人,把你送到醫院我就離開,不會給你添麻煩。」聞言,宋之怡沒再拒絕。
其實她內心,此時此刻也是不願拒絕的。
「蔣承洲,我是不是以前沒有給你講過我家裡的事,還得坐這等好久,我得給自己找點事做,要不我給你講講吧………」
於是,她專注的事,便從盯著時鐘轉為了講述,講述的時候,眼神似是放空。
在這凌晨的黑夜,女生娓娓道來,五句話有三句都離不開奶奶。
宋之怡以前從來都沒有給別人主動講過自己家的情況,都是別人問,她才可能三兩句揭過,不欲多言,因為她不想提起自己母親病故的事,不想提起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爸的事,更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成長是這般,荒蕪得只剩奶奶。
有些人在聽說了之後,或許會覺得驚訝,會覺得她在那樣的原生家庭中成長出來,竟然還能做到像現在這樣優秀,覺得她沒長歪。
但實際上,她早就長歪了。
現在表面看著枝繁葉茂,若是往底下的樹幹、根系去看,其實是滿目瘡痍。
她封閉起了自己的心,她變得不相信感情,也不相信自己。
她把自己壓抑成極致理智冷酷的人,她把自己塑造成了極度彆扭掙扎的人。
而這一棵樹,在緊挨著她的位置,有另一棵樹,是她的奶奶。
那一棵樹,在她還是幼苗的時候,為她遮風擋雨,在她成長起來之後,仍舊源源不斷地傳遞著所能傳遞的一切,用愛將她澆灌,只是那一棵樹,卻在時光中漸漸變得蒼老,在她還沒來得及完全成長為能遮風擋雨的大樹時,忽如一夜秋風起,變得搖搖欲墜。
「………蔣承洲。」故事講完,宋之怡喊了下他的名字,聲音帶上了些沙啞。
「我在。」蔣承洲回應道,與此同時,握住了女生的手。
「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你現在……了解我了嗎?我並不是你以為的我。」
宋之怡將自己最不願意被別人知道的一面展露出來,就像是幼獸露出了自己最柔軟的、被稱為軟肋的一處,同時也是露出了自己在光影之下,藏於陰影處的那一面。
「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蔣承洲輕輕握了握她的手,「我不需要知道你的來路,我只需要知道你的現在,並且參與你的去路,與你並肩同行。」
「一個人過去的經歷塑造了這個人,我愛現在的你,意味著我也連帶著愛你的過去,因為那也是你的一部分,有那一部分,你才能稱之為你。」
猝不及防聽到這樣一段話,宋之怡整個愣住。之前她特地打斷的告白,此時終究還是像迴旋鏢一樣又來到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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