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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想到,梁楓堯居然會在那裡上小學。
梁楓堯「嗯」了一聲,同時幽幽看了屈南星一眼。
進了東山小學卻和星星完美錯過,是他一直耿耿於懷的事。
「你那么小就出來上學了?還住校?」屈南星依舊覺得很是意外。
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遠離家鄉故土,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上學住宿,每天見到的都是陌生的老師同學。
梁楓堯的性格,就是在這六年裡發生的變化嗎?
他想到小時候的梁蛋蛋是如何的霸道野蠻,想到這學期開學那天,梁楓堯抱頭蹲在地上的忍讓和老實。
這些年的成長歲月里,他都遭遇了些什麼?
「你有被欺負嗎?」屈南星探究著問。
梁楓堯點點頭,坦誠道:「有的。剛來的時候那些城裡的小孩兒,會看不上我這種鄉下來的小子。」
屈南星大概可以想像。
東山私立小學,接納的大部分都是本市有錢人家的孩子。
梁楓堯家庭條件也很不錯,但相對於那些出生在炎城的有錢少爺們,還是會有些許差別。
這種差別,大概率會讓小學時期剛剛進城的梁楓堯,受到一些另眼和歧視。
「他們都幹什麼了?」屈南星繼續問。
梁楓堯道:「就是報團排擠我,欺負我,在宿舍里裝鬼嚇我,把我關到廢棄的舊宿舍里。」
屈南星聽得皺眉,問:「你有反抗嗎?或者告訴老師?」
梁楓堯道:「有的,所以後來他們就不怎麼敢欺負我了。」
其實也不能說是「反抗」,準確來說是「反擊」。
誰欺負他,他就百倍千倍的奉還回去。
不管是欺負他的同學,還是對他不公正的老師,全都一樣。
不過這些就沒有必要告訴屈南星也就是了。
他只是可憐巴巴地看著屈南星道:「但我還是因此對宿舍有了陰影。」
「星星,是因為你我才忘記了那些糟糕的事兒。」
「你別趕我去一個人睡吧?」
屈南星隱隱約約察覺到梁楓堯這是在故意賣可憐。
但……他也的確覺得梁楓堯有點兒可憐。
那么小就自己一個人跑出來求學。
而且真的從一個小時候讀幾個字就很煩躁的頑皮的傢伙,變成了一個學神級別的好學生。
這中間,不可能一帆平順。
屈南星爬到自己床上,像往常一樣往裡面騰出了地方,囑咐梁楓堯道:「那你別貼著我。」
其實現在已經入冬,兩個人靠在一起睡確實要暖和很多。
但屈南星腦海里始終沒辦法把昨晚的夢境忘乾淨。
梁楓堯喜滋滋躺到屈南星身旁,倒是很聽話,沒有像往常一樣非要摟著屈南星睡。
但他身上的熱度,還是不講道理地散發出來,像夢裡那樣,灼得屈南星有些燥熱。
「再跟我說說吧!」
屈南星只好逼著自己轉移注意力,開口跟梁楓堯說話。
「說什麼?」心滿意足的梁楓堯語氣中都透著輕快。
「你被欺負的事啊!或者我們小時候的事,我都忘記了。」
梁楓堯沉思考了一下,「被欺負的事」就算了,說多了容易露餡,留著關鍵時候賣可憐就好。
那就說說小時候的事吧!
「你還記得我家屋後那顆梧桐樹上的喜鵲窩嗎?你走的那年我爬上去看了,生了九顆蛋……」
從樹上的喜鵲,到下了崽的大狗,再到改了道的溪流……
梁楓堯隨意地說著,都是關於他們兩個小時候的記憶。
有的屈南星還記得,有的忘記了,但聽梁楓堯這麼一說也跟著想起來,有的則不論怎麼想都想不起來,於是一再詢問。
就這樣談談說說間,屈南星帶著對舊日記憶的探尋,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一夜好夢,倒都是一些鄉野小徑兩小無猜的純潔內容。
屈南星睡得香甜,也沒了顏色內容的困擾,神清氣爽。
直到他感覺被一個東西抵住了。
同是男生,幾乎都不用思考,意識已經第一時間反饋給了他那東西的具體名稱,甚至還估量了一下大小。
腦海里忽然冒出軍訓的時候,他是大概看過梁楓堯的裸體的。
屈南星猛地做出了反應,脫離和梁楓堯的身體碰觸坐了起來。
他一動,旁邊的梁楓堯也跟著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也許是身體的反應,讓他看向屈南星的眼神里,帶了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像是捕獵者盯緊了獵物的樣子。
隨即,他在屈南星不自在的情緒下清醒了過來。
他跟著起身,然後大大方方地拽了一下褲子,用略帶著沙啞的嗓音開口說道:「看見了吧?我沒騙你,我也會有反應的,這都是正常的生理現象。」
說著,他又去看屈南星的那裡。
屈南星連忙屈起了腿,不想讓他仔細觀察。
梁楓堯被他這可愛的樣子逗到,笑著抬手摸了把屈南星的腦袋,先一步起身下床去了衛生間。
屈南星呆呆地坐在被窩裡,直覺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熱。
他趕忙下床,跑到陽台去透氣,卻又一眼看見了昨天梁楓堯幫他晾曬的那條內褲。
屈南星:「……」
他轉頭出了宿舍,去走廊上努力感受了一下外面的空氣,這才覺得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