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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結果是好的,那三個混混看起來不好惹,實際上沒那麼了不得,看,他現在不是把人給救出來了嘛!
屈南星一邊飛跑一邊感受著自己玩命一樣瘋狂躍動著的心跳,為自己長大後的第一次打架,也為自己一舉救出兩位同學的「壯舉」,也有可能是因為他沒有休息好,這會兒一激動一活動,心臟就快要蹦出來了似的。
等跑了一會兒他才想起來轉頭去看那兩個同學。
左邊這個個子高高的跟自己並排跑著,明顯身上沒有任何損傷,跑起來勁頭也挺足的,應該沒什麼問題。
右邊這個……
屈南星看見跑在右邊的許溪手捂著肚子,臉上的神色有些痛苦,正在齜牙咧嘴地努力跟上他和另一位同學的腳步。
屈南星忙放慢了腳步不再奔跑,他先是轉頭看了一眼,確定身後的混混們沒有追出來,然後忙問許溪道:「你怎麼樣?哪裡痛?需要送你去醫院嗎?」
許溪確實挨了些打,不過別的都還好,就是肚子上被梁楓堯踢的那一腳實在是太疼了,雖然沒有到需要緊急就醫的地步,但就真的是很疼。
他先是偷偷地瞄了梁楓堯一眼,結果就對上了梁楓堯冰冷的像是看死人一樣的目光。
許溪忍不住有些犯怵,趕忙把視線移開,回答屈南星道:「我沒事,不用去醫院。」
然後他又對屈南星說了一句:「可以不告訴老師嗎?」
屈南星一愣,問:「為什麼?」
許溪道:「我和他們是私人恩怨,梁同學只是路過。」
他一邊說一邊又把目光看向了梁楓堯,這一次他的神情里明顯夾雜了討好的意味。
屈南星沒看出來,他只是順著許溪的視線也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梁楓堯。
這是他第二次把視線落到梁楓堯身上。
第一次的時候他只是一邊跑一邊匆匆瞥了一眼,這一次,他的視線則停留在了梁楓堯的身上。
許溪敏感地察覺到梁楓堯臉上冰冷凌厲的氣質消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十分溫和柔軟的態度,甚至,他還看見梁楓堯微微地挺了一下原本就很筆直的腰板,似乎是在努力調整出一個完美的姿態。
「這位同學,你也不想告訴老師嗎?」屈南星看著梁楓堯問了一句。
「這位同學」四個字,一下子讓梁楓堯細微地調整過後的身體和表情僵硬在了原地。
這位同學這位同學這位同學……
他把目光望向屈南星的臉龐,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比如,他是在故意這麼說,因為他還在生自己的氣之類的情緒。
可屈南星神情認真,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明明白白寫著他此時的疑問,並沒有隱藏任何別樣的情緒。
梁楓堯終於確定,屈南星……似乎只是單純地沒有認出他。
同校一年,雖然不同的班級,但也有很多次兩人擦肩而過、甚至是彼此對視的經歷,每次屈南星都是對他視而不見的樣子,梁楓堯都以為他是在生氣故意不搭理自己,現在才知道了另一種可能,原來,他早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面對面都沒有認出來。
他垂下了眼眸,回答屈南星的問話:「我都可以。」
屈南星聽了梁楓堯的回答,覺得問題還是在許溪身上,他又轉頭對許昕道:「你是不是怕他們打擊報復?可是你一位退讓的話,可能他們會變本加厲。」
許溪道:「不會的,他們已經打我一頓出氣了,以後我不去惹他們,他們應該也不會再找我的麻煩。」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屈南星覺得自己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他看了一眼離他們不遠處的學校大門,說道:「先進去吧,一會兒大門該關掉了。」
他們已經一腳踏在遲到的邊緣了。
等進了學校大門要分開了,屈南星跟另外兩位同學報上了自己的班級和姓名。
「高二二班屈南星,要是有什麼事兒需要我幫忙的可以隨時來找我。」
說完他再不敢耽擱,趕緊朝著自己的教師跑去。
因為是新學期重新分了班,屈南星現在的教師搬到了教學樓二樓,就算是爭分奪秒,等他跑到教室的時候還是遲了一點點。
新的班主任是之前的任課老師,教化學的,姓馬,因為臉長得很長又總是繃著,所以人送外號「馬總」。
馬總繃著一張臉盯著屈南星盯了兩秒鐘,最後喊他進去,沒有多加刁難。
大概是看他跑得氣喘吁吁,一張紅撲撲的好看的臉上寫滿對遲到一事的慚愧,加上他那副瘦削的身板實在是我見猶憐,所以才選擇放他一馬。
屈南星紅著臉走到後排空座處坐好。
坐在他前排的兩個傢伙轉頭對他擠眉弄眼,想跟他說小話又擔心被講台上的馬總拎起來只好忍著。
這兩個傢伙之前就跟屈南星一個班,算是他在班裡的死黨,重新分班後他們三個依舊在一個班,自然是有些小興奮小雀躍了。
就在這時,門口又傳來了一聲「報告。」
馬總的長臉肉眼可見地繼續拉長,繃的像是一口大鍋。
開學第一天一個兩個的都給他遲到,老虎不發威就當他是病貓了是吧!
他轉頭看向門口站著的傢伙,要訓斥的話卻沒能說出口,一肚子的火也一下子就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