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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臉上的笑容微微僵在臉上,但隨即又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說道:「不用搞得像是仇人似的吧,再怎麼說也坐過兩年的同桌呢!」
他邊說邊朝屈南星那邊掃了一眼,又道:「我也不是要打聽什麼,就是好像從來沒看見你身邊有這樣乖巧好看的朋友,一時好奇問一下而已。」
梁楓堯似乎已經耗盡了最後一點耐心,不想再跟這個人再說廢話,拉了屈南星繞過那人逕自去點奶茶去了。
那人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兩個人的移動軌跡。
梁楓堯對此視若無睹,倒是屈南星被那人一直掃過來不停打量的目光搞得有些不太舒服。
「還喝原味的?」梁楓堯在旁問他,一邊用自己高高大大的身形隔絕那人看向屈南星的視線,依舊是視若無睹的態度。
「嗯,多加豆。」屈南星回了梁楓堯的話,讓他幫自己點單。
點完單兩人等著奶茶出來,屈南星又伸長了脖子繞過梁楓堯的高大身形看向那邊,就見那個男生還呆在原地看向他們這邊,準確來說,這會兒是在看梁楓堯。
「別看。」梁楓堯伸出大手把屈南星的腦袋掰回去。
一直到出了奶茶店,屈南星還是忍不住好奇,問:「初中同學?」
「嗯。」梁楓堯回應地很隨意。
「跟你同桌了兩年?」屈南星又問。
「差不多吧!」梁楓堯答。
「差不多?」屈南星不滿他這個回應。
「記不清了,誰知道有沒有兩年。」
初中時候的他也會時不時逃逃課,在外面打個架什麼的。
那時候他的位置很固定,就在最後一排,因為懶得搬來搬去,所以班裡整體位置移動的時候只有他不動如山。
所以來來往往旁邊坐了誰他也從來沒有在意過。
到後來他終於有點兒印象了,似乎就已經是剛剛那個搭話的傢伙了,至於兩人做同桌有多久,他哪裡知道。
梁楓堯隨口回答完,轉頭看見屈南星一副不太理解什麼叫做「記不清了」的表情,忙端正了態度,認真且乖巧地回答:「我那個時候每天都認真學習,對誰是我的同桌不怎麼上心,所以也記不清他到底跟我坐同桌坐了多久。」
見他回答問題的態度端正了,也足夠仔細了,屈南星才點點頭表示滿意。
不過,他還是很好奇:「你跟他鬧矛盾了?」
兩年同桌,再見面怎麼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冷漠,甚至是有點兒厭惡吧?
梁楓堯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難以出口一樣。
屈南星拿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意思很明顯是想知道答案。
或許,是因為他比較在意除了他之外,梁楓堯的其他關係不一般的同學或者同桌。
尤其是這個跟他坐了兩年同桌的人。
自己也不過才和梁楓堯當了半年同班同學和同桌而已啊!
梁楓堯明顯被星星直勾勾盯著他的小表情打敗,知道再不說清楚恐怕就要惹他家小星星不高興了,考慮了一下還是回答道:「那小子,是跟許溪一樣的人。」
屈南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嗯?」
梁楓堯嘴巴湊近他的耳朵,跟他詳細解釋:「gay,死基佬,同性戀。」
屈南星半邊身子一僵,三分之一是因為梁楓堯吐氣說話時打在自己耳朵上的熱氣,三分之二是因為他話里的內容。
Gay,死基佬,同性戀。
他就是。
梁楓堯沒有察覺屈南星的僵硬,他在解釋完那個初中同桌和許溪都是屬於什麼群體之後,繼續跟屈南星說明兩人的恩怨。
他先是冷哼了一聲,道:「他以為跟我坐了一段時間同桌就跟我感情深厚與眾不同了,居然敢對我做出越界的舉動。」
屈南星之前一直暖暖的心慢慢開始變得涼涼,他費力吞了下口水,問:「他、他幹嘛了?」
梁楓堯似乎如今想起來都覺得噁心晦氣,但因為屈南星問,他還是說了出來:「他偷偷摸我,就是趁我趴桌上補交的時候。你知道嗎?」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屈南星,認真說明自己那時的感受:「真的很噁心。」
他當時真的差點兒被噁心吐了,接著一個反手將那位同桌的手臂擰脫臼,起身將自己的桌子整個搬走,搬到遠離那人的另一個角落裡去了。
事後他也沒有將此事公之於眾。
但從此對同性戀這個群體留下了十分糟糕的印象。
倒是沒想到今天會遇上了。
可見今天真的不是什麼黃道吉日,先有鄭思雨,後又碰上舊同桌。
原本今天應該是他和星星共渡二人世界的好日子才對啊!
梁楓堯在心裡默默憤慨,一旁屈南星的心卻已經涼透。
「他以為跟我坐了一段時間同桌就跟我感情深厚與眾不同了?」
「真的很噁心。」
「gay,死基佬,同性戀。」
梁楓堯的這些話,句句驚雷一般在他耳邊迴響。
他自以為梁楓堯對他很好。
自以為跟梁楓堯感情深厚。
自以為他們有著從很小的時候就建立起的情誼。
自以為這同桌的地位與眾不同。
但或許只是哪一個瞬間,他被梁楓堯看出了馬腳,知道他也是個死基佬同性戀。
到那時,可能梁楓堯也會對待那個初中同桌一樣,厭惡而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