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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只描出個大概,還沒有修改細節上色。
「還沒畫好。」她說。
裴清晝並不在意:「不急,等你畫好了再給我。」
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
他笑容溫和,看著自己的目光也是沉靜包容的,奚琅卻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捧著杯子默默喝茶,將心底那絲怪異壓下。
隨後才面色如常地問:「你怎麼不和朋友玩?」
裴清晝溫聲回答:「沒關係,都是老熟人,不在乎多一次少一次。」
他掃了眼庭院景色,雖然布置得雅致清幽,但地方終究有限,視野不算開闊。
他詢問奚琅的意見:「外面的園林設計不錯,要不要去逛逛?」
奚琅想著坐在這裡也沒什麼事,她和包房裡的人也聊不來,只猶豫了片刻,就點頭答應了裴清晝的建議。
庭院外有條小徑,穿過就是一道月門,月門之後,是茶室的大花園。
這一片相鄰的幾個包房只有貴客才能進入,花園裡也有等候吩咐或是引路的招待,不用擔心會有閒雜人等誤闖。
出去前,裴清晝讓招待將奚琅的畫好好收著,離開時還得帶走。
其實奚琅正準備開口請包房招待來做這件事,沒想到裴清晝已經提前為她考慮到,行動也更快。
他好像一直這麼周到。
為了儘量還原古色古香的園林特色,庭院小徑也修得參差不齊,有幾處並不適合穿高跟鞋走動。
不巧,為了搭配旗袍,奚琅今天穿的就是高跟鞋。
鞋跟不高,但是偏細,稍不注意就會踩進石頭縫。
奚琅學過舞,自身平衡感還不錯,這段路只要稍微注意點就沒問題。
才走了兩步,前面帶路的裴清晝忽然停下,迴轉身來,朝她伸出手。
「這兒路不好走,我牽著你。」
奚琅看向他伸出的手掌,乾淨寬厚,紋路交錯,指節修長分明。
她不愛畫人像,但上學時人體骨骼基礎課是必修。
以專業的眼光看待,這隻手的骨骼脈絡幾近完美。
以非專業的、普通人的眼光看待,這隻手絕對是手控福音。
只猶豫了幾秒鐘,奚琅就將自己的手伸出去,輕輕放到那隻手掌上。
裴清晝慢慢合攏手掌,稍微用力,將她的手包裹住。
乾燥溫暖的體溫通過肌膚接觸直接傳遞過來,奚琅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情緒波動,垂下眼瞼專注看路。
走過小徑,前面的路變得平坦寬闊,裴清晝仍然沒有鬆開奚琅的手。
奚琅個子比裴清晝矮,步子也要小些,落後半步的距離,看著兩人交握的手。
他用的力道並不大,就像他這個人一樣,溫和、克制。
奚琅抬眼看向他的背影,手下微微使力,正要掙脫,換來對方驟然緊密的桎梏。
轉角走來幾個人,穿著考究得體,有男有女,年齡大概都在四五十左右。
兩方離得不遠,那幾人立馬認出裴清晝,後者亦然。
對方走上前來主動打招呼,裴清晝裹著一團軟玉的手微微一動,似捏似緊,像是安撫。
他態度溫文而客套地和幾人交談,其中一人是做文化生意的,上奚家拜訪過,認得奚琅。
經他一提,其他人也都露出瞭然的神色。
就說裴清晝一貫潔身自好,雖然朋友之中不乏異性,但真要說起關係親密的女伴,還真從來沒聽說過。
若是他今天帶在身邊的這位是奚家千金,就說得過去了。
看這架勢,裴奚兩家這門親事還算和美。
裴清晝也沒避諱,直接給奚琅介紹了這幾人的身份。
尤其是那位做文化生意的,雖然拜訪過奚老先生,但和奚琅本人也只是萍水相逢,沒什麼交情。
「我未婚妻名下也有一間畫廊,剛剛起步,吳總是業內翹楚,改天有空還請不吝賜教,多多指點。」
「裴先生客氣了,奚小姐的大作我也是有幸賞鑒過的,雖然風格流派迥異於陶老先生,但也看得出家學淵源,天賦異稟!未來可期啊!」
說著,這位吳總找出了自己的名片遞來。
裴清晝沒勉強奚琅,徑直接過,三言兩語之間,敲定了下次飯局細聊。
畢竟是閒暇時間的放鬆時刻,未婚妻又在身邊,對方幾人識趣,沒拉著裴清晝多聊,很快就告別了。
應付過那幾人,裴清晝不等奚琅發問,主動解釋道:「這位吳總投資了不少藝術事業,不乏成功案例,對業內的門道十分明了,你以後遇到什麼不懂的問題,可以請教他。」
奚琅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又聽他嘴角含笑補充了句:「你懶得問也不要緊,朝他開個口,他自然會幫忙。」
行吧,他已經把問題搶答完了。
奚琅默默閉上嘴,跟著他繼續往前走。
兩人交握的手還是沒有鬆開。
但是奚琅想到了新問題。
「他幫我忙,是因為你的原因?」
裴清晝轉頭看她,「一半一半。」
奚琅有著多重身份:文壇泰斗奚睿林的孫女,已故國畫大師陶老先生的外孫女,以及躍泰集團和晝合集團CEO裴清晝的未婚妻。
隨便一個頭銜都能給她換來無數資源。
但這些只是一半原因。
另一半原因在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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