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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哲羽擔心這貨會自己把皇位給玩沒了。
「給臣這個?陛下就不擔心?」
玄衍帝哼笑了一聲,「擔心什麼?擔心你造反?」
見這小子瞪他,玄衍帝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娘和你在家裡邊兒都是怎麼說朕的?前朝臣子吵架,後宮女人吵架,一年到頭歇不了兩天,大年初一都得營業,想修個園子御史都能把人給念死,修好了也沒空去看,天天累的跟牛似的,朕在你們娘倆嘴裡都成可憐蟲了。」
「是不是還都擔心上朕未老先衰了。」
「哼,是,哪有你們娘兩個瀟灑愜意?去夏你裝病和你娘跑去避暑的事,朕還沒跟你算。」
聶哲羽不耐煩聽這人念這些有的沒的,「臣要告退,還要回去收拾行禮。」同時心裡也冷哼了一聲,可憐蟲不可憐蟲的,還不都是這人自個兒每次都在他娘面前賣可憐?
什麼天天都多早多早就起來了,批摺子熬到多晚多晚,又朝上被御史罵了,又東宮太后給他使絆子了云云,呸,都二十好幾的老幫子菜的皇帝了,還好意思擱他娘那賣慘。
也不看看他一個高個頭的大男人,又不是少年郎也不是女孩家,有眼看嗎他?
還御史罵他?騙鬼呢!!
他心情好的時候聽那些人念叨念叨,真生氣的時候,哪個御史不要命了敢頂他的肺管子?光他的親兄弟都死他手上兩個了,其他的就一個最小的他父皇的遺腹子還在外蹦躂著,其他的到現在都還圈著呢,這位可不是個顧名聲的主兒,跟先皇一點都不一樣。
聶哲羽帶著人快馬往北邊而行,而他也說話算話,三個月之後安全而歸,而此次北行,這位年輕的過分的臣子再次立功——
設計圍殺草原第一名將叱吉塞齊,狠狠挫敗北胡三部聯盟,清肅狼焰軍,帶著叱吉塞齊頭顱和狼焰軍賣國賊副將而歸,為玄衍帝在城門熱烈迎接。
這也只是這位聶姓名臣一系列功績之中的一項而已,此後為官幾十載,其立功無數,為百姓交口稱道,而更難得的是這位臣子還與玄衍帝君臣相得,君臣不疑,在大周史上,玄衍帝在位期間,吏治清明,國力雄厚,周邊無人敢犯。
而在玄衍帝登基的第十年之時,在周邊國家都開始老實之後,聶長風也從西北而歸,聶家有聶哲羽都快位極人臣的了,他這位做大伯的手中再掌兵權不太好,太扎眼。
更重要的是,聶長風側頭看向正在察看苗苗,手上沾了一手泥巴的秋韻薇,眼裡露出平常被隱藏的極深的柔色。
都說西北苦寒,聶長風卻並不討厭,就是一輩子死守西北他也無所謂,可在那裡一年又一年終歸會覺得孤寂了些。
一年又一年,他人生中剩下的時間其實也沒有那麼多。
西北軍有了新的優秀主帥,他有了可替之人,現在他也想過點不同的生活。
在京中收幾個徒弟,能教出幾分本事就教幾分。
給她幫幫忙,一抬頭就能看見,不敢奢望更多,可能夠待在離她這麼近的地方,就已經讓人很滿足了。
聶長風常年浸染戰場血腥的身影在這晨間陽光下也被灑了陽光,一雙眼眸里舖了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