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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梔扯謊。
岑野垂下眼瞼,沉默了兩秒,「這是我的職責。」
他又問,「你怎麼知道我受傷的?」
雲梔搭在床沿的指尖悄然縮起,「你第一次開門的時候,看到的。這傷口看著很新,推測時間應該是你撤僑那段時間受傷的。」
「嗯。」岑野沒再問什麼,只是又看了一眼雲梔,「那我先去洗澡。」
「好。」
-
衛生間里。
岑野重新脫下自己的衣服,他看著肩頭那一塊的淚痕,陷入沉思。
岑野抬頭,看向鏡子裡的自己,之前雲梔洗澡留下的水霧早就消散,鏡面清晰地反射。
這副身體,傷不少。
「普通朋友。」岑野微眯那雙狹長漆黑的眼,眉心也不住地下壓。
他盯著自己身上一道又一道的傷疤看去,有些都快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弄的。
他眼周的肌肉鬆懈,目光虛焦,看不清身上的傷疤了。
「挺好。」
他對自己說。
-
岑野洗澡比較快,十幾分鐘以後就出來了,單手拿著一塊毛巾擦自己的頭髮。
雲梔已經收住了自己的情緒,現在背對著他站在桌前,不知道在用手機查什麼。
聽到身後的動靜,雲梔轉身,「岑野,你父母是在靜安烈士陵園嗎?」
岑野擦頭髮的手頓住。
「怎麼了?」
「後天,下午拍攝的地方離那裡很近。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掃墓?」
她舉著手機給他看,上面顯示的是靜安烈士陵園和拍攝地的位置,前面話說完又補充了一句,「畢竟我們也是朋友。」
朋友。
岑野的眼眸暗了一分。
她強調是朋友,是希望有一個合適的陪他去掃墓的身份。
可聽到岑野耳朵里,卻是莫名覺得這兩個字刺耳。就像是往身體裡面塞了兩個刺球,可又不知道這小小的玩意到底在哪裡,只能忍受著感知它們的存在。
大概是因為,之前那含糊不清的關係仍然意味著他們還有可能複合,但是明確定位在了朋友的位置,就真沒可能了。
可之前的關係岑野也沒辦法重新推進了,所以現在的關係才是最好的。
岑野,別特麼貪心不足的。就算不是朋友,也不可複合的。正好殺殺掉潛意識裡殘存的貪念吧。
他在心裡對自己說。
嗯。只是沒有適應關係的轉變,僅此而已。
「好。」
岑野這些年基本上有空就會來給父母掃墓。就算雲梔不說,他過段時間回部隊之前也會去的。
他視線還停留在她的手機屏幕,剛要收回卻意外看到她屏幕上方彈出的一條信息。
XKQ:[阿梔還記得我嗎?我是謝恪青。]
岑野的目光微閃。心裏面好像有一股電流竄過去,焦了皮肉。
謝恪青。
男人的名字。
還有他對雲梔親昵的稱呼。
雲梔的手機沒有關聲音,消息彈出來的的時候就有提示。
她收回手機,看了一眼消息,點進去。
剛剛在他洗澡的時候,她哥哥給她推了一個人,就是上次他說的對攝影感興趣的朋友,問她願不願意加。
她自然同意,畢竟這是她哥的朋友。
卻沒想到是謝恪青。
謝家以前和雲家住得很近,有些交情。
那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但是從來沒有見過。小時候的一個玩伴有親哥哥,又常常在雲梔面前講有哥哥的好處,雲梔羨慕得不行。
比她大三歲的謝恪青有天看到這小姑娘蹲坐在小區里公園石階上,走到她邊上問她怎麼了。
雲梔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
謝恪青笑著揉了揉她的頭,「你要是不介意,可以把我當作你哥哥。」
雲梔的眼睛立刻就亮了,「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現在阿梔也是有哥哥的人了,不用羨慕別人了。」
「謝謝謝哥哥。」
謝恪青聽到雲梔謝自己的話,忍俊不禁,「阿梔怎麼這麼可愛?」
後來雲梔天天都喜歡跟著謝恪青後面,哥哥、哥哥地喊。
不過這都是十歲以前的事情了,後來他出國了,兩個人也就沒了聯繫。
所以當雲梔知道哥哥說的這個喜歡攝影的人是謝恪青的時候,是驚訝的。
畢竟這小時候喊的哥哥和自己真的親哥哥竟然認識。
她低著頭給謝恪青回消息,沒有意識到對面的岑野正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他注意到了她看到消息時眼底迸發的驚喜,以及迫不及待回消息的打字動作。
比起總把她弄哭的自己,這個叫謝恪青的男人,似乎給了她不一樣的情緒。
他開口,問道,「你……在給朋友發消息?」
「嗯。很久沒聯繫的……」哥哥?
小時候能叫哥哥,現在這麼叫就有些失了分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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