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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野見她不想多說,也就沒再多問。
傍晚放學。
雲梔一個人在操場的看台最下面坐著。舞蹈老師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她沒接。
她知道母親對自己抱以殷切的期許。鄒苒本來是一位首席舞蹈演員,後來因為一次舞台事故,再也沒能站在光鮮的舞台之上。
在上升期的這場意外成了她一生的遺憾。而這個遺憾,也被加注在雲梔身上,似乎成為了作為女兒必須承擔的義務,鄒苒想把雲梔培養成自己。
雲梔身體前傾,雙手撐著下巴,手肘抵著膝蓋,愣神看著操場上足球訓練隊的成員們在訓練。
耳邊突然響起一聲響指,雲梔回頭,就見岑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自己的身後,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咖啡色的紙質袋。
「在想什麼?你今天一天都看上去懨懨的。」岑野問她。
雲梔嘆了一口氣,「在想……什麼時候能自由。」
「你想要什麼樣的自由?」岑野問。
「能做自己喜歡的事,過喜歡的生活。而不是背負著別人的夢想,不情不願地長大。」雲梔回答。
岑野拎起手中的袋子,長腿一跨,坐在了雲梔的邊上,把袋子塞進了雲梔的懷裡。
「喏,給你自由的鑰匙。」
雲梔疑惑地打開了袋子,只見裡面是她的相機。
岑野勾著唇,睨著雲梔臉上的表情變化,從平淡無神到驚訝到欣喜,眼中漸漸迸發出可以輕易解讀的喜悅。
她那雙好看的眼睛像是霧散以後的星空,綻放點點星光。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開心,岑野心裏面怪舒服的。
「昨天走的時候正好聽到了一些……你家的事,把相機給你撿回去了。正好認識個哥們開相機店的,幫你修了,下午才拿回來。」
雲梔拿出裡面的相機,珍惜地捧在手心裡,她望向岑野,聲音略有些哽咽,「謝謝你,岑野。昨天晚上下了一場暴雨,如果你沒撿的話,它就報廢了。」
「謝什麼,客氣。」他虛碰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又看向雲梔的手,「所以你這手是?」
雲梔眨了一下眼睛,聲音有點支吾,「昨晚本來想從窗戶外面爬下去的,摔下去的時候蹭的。」
「……」岑野靜默了一秒,才反應過來雲梔說的是什麼,「你說你——爬窗戶?」
「不行嗎?」
「二樓?」
「嗯。」
「嗬,」岑野笑了一聲,「同桌,你怪可以的啊。」
她看著一副乖乖的樣子,竟然敢出格做這種事。
「你在笑我嗎?」雲梔擺回一張認真臉。
「不敢不敢。」岑野拖著嗓音站了起來,散漫地把手插在褲子口袋裡,「早點回去,相機藏好了啊,別讓小爺我給你再撿一次。」
雲梔看著高高瘦瘦的少年離開,獨屬於夏天的風吹拂他的衣擺。
她永遠記得,那天的傍晚很美,粉紫色的天空沒有一朵浮雲,視線格外開闊,早上因為昨晚下雨的悶濕也不復存在。
-
誰能想到時隔多年,他一語成讖,又給她撿了一次相機,還是在這麼危險的異國他鄉。
「那個,女士你好。」
一道男聲把雲梔的思緒拉了回來。在雲梔邊上坐了一個男人,他拍了拍雲梔的肩膀。
雲梔看向他。
面前的男人看上去年紀和她差不多大,五官端正,長相斯文,戴著一副半框眼鏡。
「怎麼了?」雲梔問道。
「我這邊有一件外套,我看你袖子上都是血漬,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穿這件。」
男人指了指她的袖子。
雲梔看向袖子上暗紅色的血跡,已經乾涸了,染了一大片。
她朝著男人禮貌微笑,搖了搖頭,「謝謝你的好意,不用了。」
雲梔回正頭,假寐。
-
撤僑進展順利。
大部分僑民和在加同胞都已經坐上了飛機。少數處於危險地區的人也已經獲得救援。加得亞獲得友好國的支援,戰火未波及首都諾尼。
大使館在進行最後一批的人數清點。
可就在大家都放鬆了一些警惕的時候,一名和岑野他們對接的同志找到了岑野。
「岑隊,不好了!我們收到一條消息,有一個人本來已經在安全區等候救援了,但突然又跑回了戰火區,說是自己的重要文件沒拿!最後一個電話他說是在肯迪里的AS大樓。」
「AS大樓?那邊不是受到武裝重點控制了嗎?」岑野眉頭緊鎖。
「是啊,這……這人真是不分輕重。」
「我們需要這個人的基本信息,最好是有照片,可能還要麻煩你們在這邊借兩輛大點的車,另外我會留一組人在這,你們有事或者有情況去找陳宋,其他人會出發去找那個人。」
「好的。注意安全。」
岑野往外跑,神色緊繃,拿著對講機,「收到情況,有一個人現在在肯迪里的AS大樓,A組留在這裡,負責做好情報聯繫和意外情況處理,B組C組開車,前往肯迪里,D組開直升機在附近安全地點隨時準備支援。」
AS大樓是一座高科技大樓,因此受到了重點控制。
這個往返AS大樓的人名叫劉西,他的這份文件涉及一些機密,他必須要回來拿。
劉西沒想到自己進來容易出去難,門外的戒備會一下子變得這麼森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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