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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星也說不出來。
在她離開嵩嶼那天,有人在她心裡中了蠱。
她的心裡裝進了本該不屬於這裡的東西,塞得滿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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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末,崇德樓後的兩棵銀杏樹葉子變得金黃,據說這兩棵樹自建校之前就存在,已經有上千年的歷史,樹幹高大盤根錯節,恰好昨夜颳了急風,落葉紛飛,金黃滿地。
南星拎著掃把和簸箕過來時,看到碧綠草地上滿坪金黃以及周圍三三兩兩早起拍照來打開的學生,嘆了口氣。
她也是夠倒霉催的,輪到今天值日,不但要打掃周圍太多的落葉,還要驅散圍觀的學生。
本來張紫薇應該和她一起的,結果這個重色輕友的臭丫頭,早起聽說男朋友昨晚喝吐了,匆匆忙忙跑公寓照顧去了,偏巧今天林聲和李思思都有事兒,於是所有的活兒都落在南星身上了。
一直折騰到十點多,才清理得差不多,南星手腳酸疼,剛坐下來喝口水就接到了林聲的電話。
「星爺你忙完了不?」林聲的聲音焦急得不行。
「剛掃完,你說,怎麼了?」
「思思受傷了,她材料都準備好了要代表學生會去接見今天下午名人演講的演講老師,我現在弄著思思去醫院,你能先替她去不?」
南星聽得耳邊嗡嗡,慌亂中只問了句:「思思傷到哪裡了?嚴不嚴重?」
「還沒到醫院,我和沐教授帶她過去,沐教授去開車了。」那邊林聲也急得滿頭大汗聲音顫抖。
「別說了,你們趕快去,思思的工作我馬上去弄。」南星疾聲應下了。
她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就去學生會拿材料。
得知演講地點在第一大會堂,南星又馬不停蹄地往大會堂跑最後一遍檢查場地布置情況。
因為開學競選了團支書,她最近在幫班裡同學整積極分子的材料,每篇都親自幫著批改到半夜,今天又連軸轉從早上忙到下午,午飯都沒吃,各種事情連軸轉在一起,中途還有卓正差點出事兒,要做通南峰的思想工作,一堆事情連軸轉下來,累得腳步虛浮,眼皮沉重地像是在打架。
最後一遍檢查沒有問題,南星調試好大禮堂的燈光,看了時間還早,她太累了,於是定了個鬧鐘蜷縮在後台休息室的沙發上閉上眼眯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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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斯萊斯緩緩行駛進校園。
趙陽看了眼坐在後面閉目養神的男人,雖然不忍,但還是輕聲開口:「公子,咱們到了。」
男人聞言,緩緩睜開眼。
趙陽接著道:「剛剛為您訂了聖赫倫那咖啡,稍後就送到休息室。」
宋京墨抬手捏了下鼻樑,「嗯」了聲。
最近卓正內部大刀闊斧的改革,他基本上沒睡過超五小時的覺,國內國外連軸轉來回跑,一次發高燒還是邊打點滴邊處理公司事務。
趙陽看著都心疼得不行,皺著眉道:「這次的演講本來劉校不打算麻煩您,而且並不是很重要,您身體已經很勞累了,需要休息,其實完全可以取消的。」
宋京墨將膝蓋上搭著的小毯子放在一邊,淡聲道:「是我主動跟劉校說的要過來。」
那邊趙陽還在含蓄地抱怨,為希望宋京墨能臨到跟前把這演講推了做著努力,聽到這麼一句,傻眼了,「啊?」
合著是您自己要求的?
您是有多想不開啊?
連著推了八個會趕來這裡弄這麼個破演講?
身體重要還是工作重要?
他就不懂了,這是瘋了嗎非得魔障一樣跑過來講這麼個破演講?命都不要了嗎????
但是這些話趙陽都憋在心裡屁都不敢放一個。
直到車子停下,男人下車前輕飄飄撂下一句。
「還是不放心她。」
擔心她適應不了大學生活。
之前在嵩嶼他就隱隱有預感,小丫頭雖然看著囂張跋扈的,其實有顆柔軟的心,碰一下都能出水。
總是慣性把別人的感受放在自己前面。
在嵩嶼第一次救他,她根本沒想過自己的安危,下著大雪的夜裡,將圍巾給他,也只考慮到了他身體虛弱。
長庚甚至把南峰的感受放在自己之前,體會父親失去妻子的痛苦與一個人帶她的不容易,於是很少給南峰惹事,受了欺負都是自己打回去,她的樣貌和性子在學校肯定不泛追求者,但是她卻封閉了內心,不讓自己接觸愛情,沒有期望,就不讓南峰操心她的事情。
這些情感是有的,但是潛意識被壓抑了,生生忽略,導致她現在軀體難以開啟一段真正的親密關係。
宋京墨手指落在扶手出,指尖點了點,看向窗外。
他能感受到她潛意識並不排出他的接觸,所以沒有立即推開和他撕破臉皮,但是她的身體卻不由自由要離開他,不該不想不去甚至害怕開啟任何親密關係。
她忽視了自己的想法。
他眸中閃過一絲憐愛,一晃而過。
所以他擔心,擔心她累,擔心她要強。
委屈了不知道休息,難受了不知道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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