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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巾裹上,溫暖厚實,隔絕了外面侵襲的寒風。
那股溫暖熱意,仿佛順著慢慢湧入胃裡,絲絲縷縷入侵四肢百骸。
他記得之前,看過書上講,胃是情緒器官,所以有些人情緒積壓久了,軀體化嚴重的是腸胃,才會導致上吐下瀉。
所以,溫暖,第一感覺,也是入胃。
替他將圍巾圍好,南星才拍拍手縮到他傘籠罩地範圍里,笑得有些促狹:「好了,病秧子,我們回去吧。」
小姑娘臉上的笑活靈活氣,甚至格外自來熟地往他傘下鑽。
宋京墨只覺得好笑。
身上的這條圍巾擋風溫暖,似乎回去的路上風雪也不再寒冷。
一直將南星送到房間門口,她冷得不行,急吼吼地往裡闖時,門外的男人忽然低低出聲。
「長庚。」
「嗯?」
「為什麼送我圍巾?」他問。
「這哪裡有什麼為不為什麼啊?杜師父都說了你身子骨虛弱怕冷怕熱,星爺我從小到大身子骨一向結實得很,爬樹翻牆樣樣行,當然要保護你了。」她冷得將門攏成一條縫,杏眸笑起來彎彎的。
一陣風席捲著從廊檐下吹過來,南星冷得一個哆嗦,「不說了不說了,冷死小爺了,我去睡覺了,病秧子也快回房間吧。」
她飛快說完,不等他回答,「哐當」一聲將門關上。
牆頭的雪被這動靜帶得墜落到地上。
她不知道的是,男人在她房門前駐足良久,長指撫落在圍巾上。
他纖長的眼睫垂落。
好像有什麼滾燙的東西,順著四肢百骸涌動進心口。
在某個冬夜,他竟然被一個比他小的小姑娘保護了,而且還不止一次。
擋在別人面前太多次的人,被保護一次,都覺得是上天的恩賜。
他站了許久才轉身離開。
-
南峰在外事務繁忙一直拖到開學當天才不得已請假回來。
他來嵩嶼接南星回家那天山里起了大霧,層疊雲瘴,能見度低,高速封鎖,只能走低速過來。
南星一早就把東西收拾好了,學校當晚下午就要報導還要連上三節晚自習。
她巴巴地玩了半天手機,南峰還沒到。
當爹的真是比她這個當女兒的還不靠譜。
她有些口渴,起身去倒水時,耳側的長髮垂落下來。
南星這才想起學校規定不許散頭髮。
她來嵩嶼來的急,別說發繩,甚至漱口水牙刷毛巾都是搶了病秧子沒用過的湊合。
眼看著南峰是肯定晚點兒來了,她回學校的路也不路過家,根本來不及回去拿發繩。
思及此,她顛顛的跑去藥堂。
杜若出門辦事兒了,藥堂里只有宋京墨一人在。
他今天換了身黑色高領毛衣,外面套了件挺闊的白色襯衫,長發溫柔的垂落下來,遮住淪輪廓分明側顏,他正挽起袖子低頭倒弄藥材。
黑貓桑葚懶洋洋地趴在他腳邊烤火,聽到南星進來的動靜,瑩綠色的貓瞳睨了過來,一個骨碌爬起來腳步輕巧到她面前,「喵喵喵」地叫著來回蹭她的褲腿。
南星蹲下來摸它的頭,「桑葚好乖,等我下次來給你帶進口貓糧和小魚乾。」
宋京墨聞聲停了手裡的活兒,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問:「這是要走了嗎?」
「嗯,我爸一會兒過來接我。」南星拍了怕褲子上的土,「你這裡有發繩嗎?我下午要回學校報導,學校不讓散頭髮。」
他思索了一瞬,搖搖頭,「發繩沒有,有別的可以替代的東西......」
「也行也行!」她根本不等他把話說完眼睛瞬間亮了,像是看到魚乾的桑葚一樣。
宋京墨好笑地搖搖頭。
他起身洗了手擦乾,「跟我來。」
-
臥室里。
南星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著面前黑色絨盒裡通體銀白色的簪子發愣。
她怎麼也沒想到病秧子嘴裡的代替之物是這個。
用玉銀潤,簪頭處有金箔堆積雕刻成的彎月花瓣,精巧不可方物。
「不行不行,你這玩意兒看著傳家寶一樣,我可不敢戴,我再想想別的辦法吧。」南星臉垮下來,將盒子直往宋京墨懷裡懟。
她準備轉身時,手腕卻被他一把握住。
溫和,力道極輕。
她扭頭。
「長庚,不礙事的。」他凝睇著她,漆黑的眼眸里是比月光還溫和的情緒。
她一時愣住,不知是因為美色當前還是別的什麼。
他又說,「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
她開始動搖,眼神在他手裡的簪子上猶豫。
「下午不是去學校,」他察覺到她的鬆動,眼裡笑意湧現,「當是借給你江湖救急,之後再還我也未嘗不可。」
南星一咬牙,「行。」
她從他懷裡接過東西,忽然想起什麼般腳步頓住,「可是我不會用簪子弄頭髮啊。」
她將盒子放在桌子上,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就要手忙腳亂的搜索,「會不會很難?我現在查了實操一邊會不會丑成雞窩。」
肩膀上落下他的手掌,力道輕柔卻不容置疑摁著她坐在椅子上。
南星:???
手上的手機被他抽走。
南星:「你幹嘛?」
南星:「你可不許反悔,你剛剛都答應借給我了,你要是不借出爾反爾星爺我可就硬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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