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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蕊安撫了半天,才總算讓陷入恐慌的父母暫時冷靜下來。
「如今可是法治社會,什麼割心割腎的,全是嚇你們而已,這些事情肯定都是薛蜜搞的鬼!要我說現在就報警,看警察怎麼說。」
薛長東卻根本不敢:「報警有什麼用,說不定還幫著人家呢,這套房子,咱們都住了多少年了,不也一樣被空口白話送了人?」
「就是,這些有錢人啊,根本不講理的,」邵昭芸也在邊上幫腔,「如今這世道就這樣,我們這種沒錢沒勢的,根本斗不贏的。」
這對夫妻似乎有一套非常樸素的理論:比他們弱的,理所當然該受他們的欺負,至於那些強的,欺負起他們來手拿把掐,好像也正常。
「我看還是要去找大姐,請她來主持公道,」邵昭芸說,「我就不信了,難不成那個死丫頭真的誰的面子都不給,就一定要她親爹的命?這種事情,就算死了,別人都要到她墳上去罵的。」
薛蕊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那都多少年以後的事了……」
再說了,幾十年後有沒有墳頭這個概念,還要兩說。
薛長東也覺得,無論如何要找他姐出面,就算被罵兩聲,被打幾下他也甘之如飴。
畢竟也只有他姐他姐夫,治得住這個混世魔王。
只要等這次風頭過去,他再慢慢找回親爹的尊嚴,也還來得及。
夫妻倆想的挺美,找人的事情卻依然毫無頭緒。
電話一直打不通,社交軟體也全都被拉黑了——邵昭芸是很多年前就被拉黑,薛長東稍微晚一點,前一陣子吵架的時候才被刪掉。
他們在小區那邊問了一圈,鄰居說兩人好幾天前就出遠門了,具體去哪裡也不太清楚。
這時候,終於有個老鄰居說:「哎呀,我知道的,老薛她們是出國度假去了,好像還是侄女孝敬她們的,坐的是豪華大遊輪,那個叫人羨慕喲。」
薛長東努力壓下心裡酸溜溜的滋味,想跟這老鄰居藉手機求救。
他知道以她姐的習慣,陌生號碼是從來不加的,基本全當騙子。
可惜老鄰居遺憾的搖搖頭:「她上次跟我說了,船上信號不太好,時有時沒的,價格又貴,她也不耐煩上,還是等回國以後再跟我聊。」
「那你知道她們什麼時候回來吧?」邵昭芸趕忙問。
「那不知道的,聽說可能要出去玩好幾個月呢。」老鄰居糊裡糊塗的搖頭。
要找的人沒找到,不想上門的人卻是天天都上門。
那幾個彪形大漢第二天又找了過來,只不過這一次,手裡的欠條從500萬,變成了700萬。
多出來的那200萬,明晃晃就是薛蜜剛打完官司的判決書。
她這是根本懶得藏著掖著,就直白告訴這對夫妻,自己就是幕後主使。
薛長東倒是很想狠狠的給這個白眼狼一拳頭,可惜找不到人,拳頭也只能砸到空氣里。
從這天以後,每天都有四五個身高1米8,體重180的壯漢,穿著黑色西服,在他們家門口附近徘徊,時不時對本來就噤若寒蟬的一家三口露出一抹獰笑,眼珠子上上下下打量著,似乎在考慮挖哪個部位。
可就連報警都沒用,人家沒打人也沒罵人,甚至都沒堵門,只是過來確認一下債主跑沒跑,警察又怎麼管?頂多叮囑一聲文明催債,都還算負責任的。
邵昭芸的心態,是第一個崩的。
「反正你工作也辭了,就跟我一起走吧,免得那些人又找上門,」邵昭芸對女兒說,「你姑是靠不住了,我看她就是巴不得我們早點死,不過媽手上還存了點錢,只要不被那些人找到,咱們還是能安安生生的過日子。」
「那爸呢?」薛蕊問。
「要不是他,咱們哪會遇到這種事。」邵昭芸現在對丈夫怨念極深,不說那些三天兩頭催債的,公司也黃了,甚至大屋那些租客也不知道從哪裡聽到的消息,租金都不肯交了,一問起來,反正他們又不是房東,交也不是交給他們夫妻倆。
邵昭芸甚至還聽說,訪客們早就得了消息,現在的房東承諾,為了慶祝真相大白,直接減免一年的房租,等於幾十萬的租金,隨手就被她灑出去了。
這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敗家子!邵昭芸咬牙切齒的想。
要是那些錢給自己,她才不會做這種蠢事,便宜那群只會跟著起鬨的租客。
現在薛長東徹底沒了收入,每天還要跟自己要錢,邵昭芸越想越不是滋味。
幾個億指望不上,手裡這幾十萬就成了她全部的依仗,偏偏薛長東這個廢物,不但沒有進項,還時時刻刻想從自己手裡要錢,倒不如……
等到薛長東喝完大酒,醉醺醺回到家里,卻發現屋裡燈都沒開,灶頭也是冷冰冰的,連口熱湯都沒有。
他當下想大發脾氣,直接撞開臥室門,卻發現邵昭芸那婆娘,連帶著那個沒用的女兒,都消失不見了。
連帶著一起消失的,還有家里如今所有的存款,還有一盒子金首飾,加起來也有二三十萬。
他老婆帶著女兒,就這麼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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