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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蘅睜大了眼睛。
「老鍾得的是腦瘤,很危險的一種。」鍾嫂抬頭望著銀杏樹,「手術是他給做的,風險很大,成功率也不高,當時很多專家都不敢做,可如果不做,老鍾就徹底沒救了。」
「就在那個時候,只有他願意幫我們。」鍾嫂笑著抹了把眼睛,「如果沒有他,我和老鍾早就陰陽兩隔了。」
說著,鍾嫂意味深長地看向她:「這麼多年,我可沒見過他身邊有女孩子哦。」
顏蘅哪能聽不懂鍾嫂的意思,尷尬地撇開目光。
「溫醫生很好的,你可得把握住哦。」鍾嫂笑著站起來。
顏蘅沒敢抬頭:「我們不是……」
「哎呀,我不多嘴了。」鍾嫂抬腳往後院走,「我去看看老鍾。」
顏蘅坐在原地平靜了一下微微起伏的心跳,起身時,才發現腳後跟有點刺痛。
扭過去一看,原來真磨破了。
果然這種鞋無論多貴,都不能避免磨腳。
她小心翼翼地避開被磨到的位置,慢吞吞走回座位上,又玩了會兒手機。
沒多會,溫翊禮端著第一道菜出來了。
肉末蒸豆腐,用的是切成小塊的雞蛋豆腐,擺成一朵花的形狀,頂上用香蔥點綴,還沒放上桌,就已經香味四溢。
緊接著還有紅燒帶魚,拔絲香蕉,東坡肉,和一個海鮮湯。
米飯竟然是揚州炒飯。
菜的分量不大,種類多而精緻,兩個人吃剛剛好,但對下廚的人來說,無疑是很需要耐心的。
顏蘅看著脫掉圍裙在對面坐下的男人,心底一陣暖,勾了勾唇:「溫醫生辛苦啦。」
「不辛苦。」男人笑得溫柔和煦,「嘗嘗味道怎麼樣。」
顏蘅看了眼□□彈彈的肉沫豆腐,用勺子舀了一塊,放進嘴裡。
瞬間味蕾驚艷,睜大了眼睛:「好好吃啊。」
「那就多吃點。」溫翊禮用公筷往她碗裡夾了塊帶魚,「這個應該也不錯,沒什麼刺。」
「嗯嗯。」
他的手藝豈止是還行,過于謙虛了。
想起之前自己日日給他送飯,簡直就是班門弄斧。
不過這年頭,像溫翊禮這樣的人不多了。
所有人都在為了私利,恨不得占盡天下便宜的時候,他卻連吃她一頓飯,都老想著要還給她。
顏蘅很久沒吃得這麼滿足過了,肚子被漲得鼓鼓的,幸好上衣不緊身,裙子也是A字版型,能遮住。
離開的時候叫鍾嫂結帳,鍾嫂從後廚里沖他們喊:「不用給了。」
顏蘅詫異地看向溫翊禮,他也沒多說,只是默默地從錢包里找出兩張一百元紙幣,壓在計算器下面。
「走吧。」他收起錢包,沖她笑了笑。
顏蘅心口一陣淺淺搖曳,也笑起來:「嗯。」
腳後跟還疼著,被磨破的地方很容易再蹭到,她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
索性天黑了,她一直走在後面,溫翊禮似乎並沒有發現異常。
然而走到巷口的藥店時,溫翊禮卻停下來腳步。
他回頭看了看她,俯身從兜里抽了張紙巾,把門口的塑料椅子擦乾淨:「坐著等一下。」
顏蘅一愣,卻見他已經進了藥店。
出來時,手裡拿著一瓶碘伏,一袋棉簽,一盒創可貼,還有個不知道裝著什麼的袋子。
她張了張口,瞬間哽住。
溫翊禮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單鞋中的腳趾蜷了蜷,不慎後跟又碰到了鞋面,疼得齜牙。
溫翊禮看著她表情,眉心微蹙,先把東西放在旁邊椅子上,脫下外套。
顏蘅正納悶的時候,他把外套搭在她腿上,擋住裙下風光。
然後在她面前蹲下來,手還沒碰到她腳腕,先仰起頭問:「可以嗎?」
顏蘅輕咬下唇:「我自己……」
「你自己應該不太方便。」他目光淺淺掠過她領口,今天的裙子是方領,雖然正常情況下不走光,但如果俯身的話……
他沒有冒昧多看,也沒等她再堅持,輕輕握住她腳腕,抬起那隻受傷的腳,把單鞋脫下。
此刻顏蘅無比慶幸自己還穿了雙船襪,否則就是光溜溜的一隻腳被他握在手裡,更難為情了。
「放鬆。」溫翊禮笑了笑,擰開碘伏蓋子,「那次給你縫針的時候,你都沒這麼緊張。」
顏蘅咬住下唇,那怎麼能一樣?
一次是手臂,一次是腳,而且現在他們……
顏蘅說不出具體什麼,總覺得他們很不一樣了。
「會很疼嗎?」沾了碘伏的棉簽壓上傷口時,他動作耐心地停住。
顏蘅壓低了嗓音:「沒事,不疼。」
這點疼比那次縫針可差遠了,雖然對一個很少受傷的女孩子來說,依舊是有點過分。
她咬咬牙,攥緊手指,避免發出任何聲音。
其實她怕疼,但爸爸討厭她哭,小時候去醫院打針,哭了就會挨罵,所以從那時起她就養成了習慣,再疼也忍著,不叫也不哭。
溫翊禮幫她消完毒,貼上創可貼,從袋子里拿出一雙嶄新的粉色棉麻拖鞋。
顏蘅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看著他把自己的一雙腳放進柔軟舒服的拖鞋,然後將她的單鞋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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