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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大奔旁邊,顏蘅抬眼望向街道:「我可以自己打車……」
溫翊禮拉開車門,淡淡地回:「看你。」
對面商場都打烊了,過於安靜的街道有點瘮人,到處是路燈盲區和暗角,連計程車都不見一輛,顏蘅猶豫片刻,還是上了他的車。
車裡沒有煙味,也沒有香水味,是乾乾淨淨的真皮座椅的氣味。應該有年頭了,不是奔馳的新款內飾,但裡面幾乎一塵不染,保養得很好。
氛圍燈是簡單的白色,和他人一樣,沒那麼花里胡哨。
顏蘅還在默默欣賞著,駕駛座傳來聲音:「送你去地鐵站,還是小區?」
顏蘅笑著轉過頭:「清河小區順路嗎?不順的話就送我去地鐵站也行。」
女孩笑時露出兩排八顆牙齒,臉小,牙齒也小,但一顆顆的十分整齊,兩側梨渦淺淺,杏眸彎起來,眼尾一個上揚的小勾子,像在人心口勾了一下。
溫翊禮不動聲色轉回頭,目視前方把車開出去:「順路。」
顏蘅心滿意足地繫上安全帶。
溫翊禮開車的樣子和在醫院很不一樣,單手握方向盤,另一隻手自然地搭在腿上,悠閒倦懶的,倒和梁岩有幾分相似。
興許他骨子裡並不是那麼冷冰冰的人?
但車裡氣壓實在低,顏蘅覺得開口搭訕都需要勇氣,忍了一路,到小區門口要下車時,終於試探著叫他:「溫醫生。」
溫翊禮:「怎麼了?」
「我那次看你查房,感覺你對你的病人都挺和氣的。」顏蘅鼓了股腮幫子,一臉較真,「為什麼對我就很冷淡?」
男人唇線抿直,側臉繃著不知道在想什麼,十幾秒後才出聲:「我看你傷應該好了,不算病人。」
「那……」顏蘅哽了哽,「以前你治好的病人去感謝你,你都那樣嗎?」
「這是我的工作職責,不是為了被感謝。」溫翊禮抬頭看了眼小區大門,「你到了。」
避重就輕,沒有一句答到點子上。
顏蘅不甘心,從包里拿出一個塑料食盒,塞進他手裡。
「這是你送我回家的謝禮,不是給溫醫生治病救人的謝禮,不許不收。」她笑著,眼睛比車頂的小燈泡還亮,「我奶奶親手做的,很好吃,浪費了天打雷劈哦。」
說完不等溫翊禮拒絕,利索地下車,然後一溜煙跑進小區。
回家之前,她先去了趟西門后街。那邊全都是老商鋪,其中一家沒牌匾的,是這條街唯一的例外。
顏蘅拉起捲簾門,經過堆滿東西的一樓,爬樓梯上去,開鎖時已經聽見防盜門內喵喵的叫聲。
工作日她不太有時間來,只有周末能看看這些貓,檢查一下自動餵食器和自動貓砂盆的餘量,給它們打掃衛生,換新的飲用水。
這幾隻小貓都是撿的,起初一隻比一隻可憐,有被人虐待打斷了一條腿的長毛三花,有下雪天差點凍死的田園貓,還有幾隻從小被拋棄,得過貓瘟和貓蘚,都是她花錢治的。
附近有一群愛逗貓的調皮孩子,她怕它們被欺負,便租了這個便宜的倉庫養起來。
從此不用風餐露宿,擔驚受怕餓肚子,小貓們彼此都有伴,也不孤單。
「對不起啦寶貝們,我最近工作好忙,都沒時間來看你們。」顏蘅拿著逗貓棒和三花啾啾玩著,其餘幾隻也都湊過來爭寵,她一隻一隻摸腦袋安撫,很快被蹭了一手毛。
最粘人的啾啾撲進她懷裡要抱,顏蘅摸著它毛茸茸的背,啾啾屁股歪下來,躺到她腿上。
顏蘅輕輕撫過啾啾斷掉的那條腿,低聲說:「我找到當年救我媽媽的那個醫生了,好開心,不過他性格好像不太好相處,對我總是冷冰冰的。」
啾啾「喵」了一聲,頭伸過去舔她的手。
「知道啦,我不會放棄的。」顏蘅笑著俯下身,親親啾啾的額頭。
就連這些貓咪都知道報恩,會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舔她的手安慰她,在她生病發燒的時候安靜地躺在她身邊,用身體給她熱量,親密地蹭她的腿,往她懷裡鑽,給生活疲憊的人治癒的力量。
她哪怕能給溫翊禮一點點呢?總好過什麼都沒有。
*
第二天沈依在家,顏蘅跟她學做曲奇小餅乾,沒想到第一次成品就不錯。
晚上她主動包攬晚餐,炒的肉沫粉絲和青椒斬蛋,沈依豎著大拇指說她能出師了。
感覺像打開了任督二脈。
李南周一早上才打電話過來,宣布自己終於寫完論文。
那會兒顏蘅正在炒今天的菜,李南從電話里聽出聲音,驚訝地問:「你做飯呢?」
「昂。」顏蘅得意洋洋,「我閉關修煉快成功了。」
「行啊你。」李南嘖了聲,「為了追男人真夠拼的。」
顏蘅:「我說了我不是要追他。」
「最好不是。」李南語氣認真起來,「我可提醒你了,這哥們兒硬骨頭,不好啃。」
顏蘅興致勃勃地笑:「有多硬?」
李南頓了頓,說:「剛來醫院那會兒,最高記錄一天惹哭了六個追求者,什麼醫院同事,大學師妹,患者和患者家屬,一點兒都不帶心軟的。後來吧,怕影響不好,除了吃飯都戴口罩了。」
顏蘅張大嘴巴:「誇張了吧。」
「不知道,我又沒見過,都聽說的,不過就這顏值,誇張成分應該也不多。」李南略一沉吟,嘆道,「一個他,一個我們科室的溫逐青,兩兄弟不知道咋長的,人間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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