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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的管家接到消息,急忙忙迎到門口, 「侯爺回來怎麼不提前通知一聲。」
管家擦著額頭上的汗,這侯爺回來得突然,侯爺這會兒還在姨娘房裡呢。他已經命人去請了, 只盼老爺動作能快些,別叫侯爺撞上, 否則少不得又要爆發爭吵。
這父子倆的關係, 一直是不咸不淡,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終歸是親父子, 何苦鬧得和仇人似的。
陳照非把管家反應看在眼裡, 並不戳破, 「既然如此, 便先去見見母親吧。」
管家聞言又是擦汗,「這……老夫人她……」
陳照非笑意盡斂,眸光似箭, 「她怎麼了?」
管家一咬牙,只好和盤托出。原是前幾天的事,看管老夫人的人不得力,讓老夫人跑出來。她撞上老爺新納的姨娘,一下子發了狂,把新姨娘的臉都撓花了。老爺生了大氣,命人把老夫人綁起來,關進了房裡。
可這事如何能說出來?
果不其然,陳照非聽後沉默許久,怒笑一聲。
久娘聽得心中一驚,「那……咱們能去瞧瞧麼?」
管家點頭,又抹了一把汗,「當然可以,夫人與侯爺儘管隨我來。」
他說罷,當即領路。
七繞八繞,穿過幾處迴廊,才終於繞到一處院子。這院子大門看著破敗,與旁處格格不入。
久娘心中又是一抖,而後見管家推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侯爺夫人請進。」
他快步進門,推開小門,一種發霉的味道混合著潮濕的木頭味道,撲面而來。
久娘不禁皺眉,看向裡頭的人。房裡有張寬大的椅子,椅子上坐了個女人,被綁在椅背上,低垂著頭,頭髮披散著。
管家吩咐道:「還不快給老夫人解綁!」
手下人應著,當即解了繩子,但仍舊一左一右抓著她的肩膀。
管家解釋:「老夫人情緒不穩定,怕她傷人,還是得看著點。」
陳照非面上看不出表情,也許有悲憫,也許有憤怒,但都一閃而過。久娘轉過頭,仔細打量那女人的臉。她臉上皺紋很深,雙目失神,眸子很渾濁,在久娘打量她的時候,忽然抬起頭來。
久娘與她對視,她忽然咧嘴笑起來,「懷郎,你來看我了。」
久娘一愣,才反應過來,她看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身邊的陳照非。
聽她喊的是「懷郎」,久娘心裡有了猜測,懷郎應當是侯爺的父親吧。
她心裡想著,忽然又被她的一聲尖叫嚇得不輕。
她掙紮起來,朝著久娘看過來,「你!你這個小賤人!」
陳照非皺眉,管家面上更加焦急。
片刻,聽陳照非道:「罷了,將她打暈,綁起來吧。」
他似乎不忍再看,奪門而去。
久娘跟在他身後,見他走出很長一段路才停下來。
陳照非胸膛起伏著,這雖然不是第一次,可每一次,都叫他心緒難平。
陳照非冷哼一聲,「不過是個不怎麼樣的男人……作踐自己到這種地步……」
他話沒說完,便聽得一陣腳步聲近了。
久娘抬頭,見陳易懷拐過彎,朝著他們過來。
陳易懷得了消息,說是兒子回來了,他顧不得許多,慌忙從姨娘身上起來。太過倉促,甚至衣裳都沒理平。
他咳嗽一聲,端出父親架子:「照非回來了。」
他們之間已經半年多沒見,上一次見面當然是不歡而散,但畢竟已經過去半年多,他自覺事情也該過去,於是又是一副父慈子孝的場面。
可惜陳照非壓根不買帳,毫不留情戳穿他:「父親當理清儀容再來。」
陳易懷臉上掛不住,不由得耷拉下臉來,「你什麼意思?我是你老子,還要你管我?」
陳照非也神色一沉,「本想著與父親許久沒見,不過父親大抵不想見我。既然如此,今天大好的日子,還是各自欣喜為好。」
他說罷,便拉著久娘的手快步離開。
久娘一言不發,跟著他直到上了馬車。久娘見他一臉不愉快,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試著寬慰:「冬日手冷,不如回府溫盅酒吃?」
陳照非轉頭看她,氣消了些。
「沒事,早習慣了。」
久娘不語,又道:「溫酒就花生,也是不錯的。」
陳照非露出笑意,「好吧,既然久娘如此盛情,那便聽你的。」
久娘也笑,看著馬車往回走。
府門口還停了一輛馬車,是江采的。
陳照非一眼便認出,他不准痕跡看久娘反應,見她眉目都似尋常,竟然不由鬆了口氣。
見他們回來,江為上前一步,與陳照非說話:「見過永安侯,我是江丞相府上的,奉命來給夫人送一位故人。」
久娘這才懶懶地掀開帘子,看著江為,是看陌生人的神態。她皺眉,不解道:「我怎麼不知,我有故人在京城?」
江為將福珠領過來,笑道:「便是這位。」
久娘打量福珠一番,眉頭皺得更加深,「我幾時認識她?我如何不知?」
她冷笑一聲,「我倒是好奇,你主子是什麼意思?」
福珠見著這張臉,欣喜若狂,可細看她神態,熱血又冷下來。
久娘看著福珠問:「你是誰?」
福珠泛起淚花,看著這張臉,不可置信的情緒摻雜著欣喜,「奴婢是從前伺候我家夫人的,我們家夫人與夫人您生得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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