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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說,他們是假扮夫妻……她怎麼覺得,不是這麼回事。
這位侯爺比起少爺,想來是極好的。不過……少爺也曾經是一個很好的人……
她搖頭,把這些念頭甩開,扶著久娘在床上躺下,替她擦了臉。
*
又過幾日,這風雪沒持續多久,叫人鬆了口氣。
久娘又去找了些學者,可那些人,無一例外,都拒絕了。
久娘回到府里,有些沮喪,揚州城那邊的女學能辦起來,多虧有位女先生。可京城卻沒有。
這事兒似乎被難住,不得不擱置下來。
這一日,天氣晴好。
久娘在院子裡坐著曬太陽,福珠出來,感慨了一句:「這日子,讓我想起了老夫人還在的時候了。」
她說完,自覺失言。
久娘卻若有所思,她好久沒去看陸夫人了。
無論如何,陸夫人待她的恩情是確實存在的。
「咱們也該去看看她,福珠,你去準備些東西吧。」
擇日不如撞日,便定在這一日下午。
陸夫人就葬在城郊,沒花太多時間就到了。
久娘和福珠下了馬車,停在那墓碑之前。久娘跪下來,磕了三個頭。
又燒了好些紙錢,「夫人,很久沒來看你了……」
久娘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說她在揚州的見聞。
起身的時候,沒想到與江采撞上。
江采來的時候,她正在講自己的見聞,他沒出聲打擾她,只是安靜聽著。聽她講自己做了什麼,那是她離開之後的人生,似乎很是精彩。
江采心生愧疚,低著頭,叫她:「阿九。」
久娘糾正他:「我早已不是阿九了,阿九死在那一日了。我如今是久娘,姓趙。」
她覺得改頭換面生活,就好像也拋卻了從前那些不高興的日子。
郊外風大,久娘拿帕子遮了遮,不知道該與他說些什麼,因為無話可說。
倒是江采先開口了,「阿九,我已經休了葉玉珠。從前那些事,使我對你不住了,我必須要向你道歉。」
久娘看向他。
「我知道,言語的道歉很無力……只是,我還是要向你道歉的。我也不指望你能原諒我,但我想彌補你。」
「可我如今什麼也不缺。」
江采面色難看,「那……那你若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和我說,我若是能做的,一定都會盡力去做的。」
他忽然想起什麼,抬頭的時候眼睛裡多了一絲光彩,「聽說你最近在找先生,想辦女學,我覺得這是很好的……你若是不嫌棄,我可以……」
久娘出聲:「這不好吧,江大人自己身體不好,不必勞累你。若是你勞累出病,我倒要欠你的。何況……」
她輕笑了一聲,「我覺得江大人太過愚鈍,自己都還愚笨,如何能教別人?若是你把學生也教得心思不正,可就從大善事變成了大壞事。」
江采臉色陡然蒼白,心思不正……
是……他是心思歪得很,心思狹隘,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處,不願意放下身段。實在是錯得太過離譜。
江采慘然笑,「我在遊學時曾認識一位先生,我可以修書一封給他,問問他的意見。他人是極好的,心思也是正的……至於學識,也是很淵博的,他思想也很開放,想來能勝任。」
久娘沉思片刻,似乎在考慮。
過了會兒,她道:「那便勞煩你,將那位先生的名字告訴我,我可以請侯爺差人去請。」
她反正是拒絕到底。
江采站在風中,只覺得心口被吹得發涼,「也好,那位先生姓秦,單名一個簡字。」
久娘點點頭,客套而疏離:「多謝。」
她說罷,起身欲走,「時間不走了,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江采愣愣看著她背影上了馬車,許久,直到喉嚨發癢,忍不住咳嗽起來,才緩過神來。
吩咐江為:「待回去之後,你還是替我送一封信給秦先生吧。只不過這事得保密,不能說出去。」
江為點頭:「哎。」
第37章 37. 獨自欣賞 「不妨也說與我聽聽?」……
久娘回到府里, 已經入夜。夜裡風涼,她下了馬車,不由得感覺衣服上也是一層霜結著似的。
她拍了拍外衣, 才邁開腿, 踏上台階。一抬頭,瞧見燈籠底下站著個人。
正是陳照非。
久娘心中一驚, 矮身行禮:「這會兒,侯爺怎麼在這?」
陳照非自燈光下走出來, 似笑非笑的臉, 叫人看不出來情緒。
他道:「不過是剛吃過酒, 在這兒略散散酒氣。」
說罷, 捂嘴咳嗽一聲。
久娘走上台階,勸道:「天兒冷, 還是快進去吧。」
從他身邊經過時,並沒有嗅到顯著的酒氣。興許是已經站了會兒了,散透了, 久娘這麼想著,跟在他步子後頭。
她今日出門前, 是同侯爺報備過的。這會兒, 她主動說起在陸氏墳前遇見江采一事。不過重點是他說的那位秦先生, 至於他自個兒, 不過兩個字帶過去。
「若是可以, 還得勞煩侯爺幫忙尋一尋這位秦先生才好。」
陳照非應得很快, 「好, 我曉得了,明日便放出消息去尋。」
他有自己的情報網,因而也知道許多讓人不知道的事。這自然也是他們家受皇帝器重的原因之一, 畢竟這麼龐大的關係網,以及人脈,那可是極為難得。又需要花費眾多的財力物力去養,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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