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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年輕時候的她,幹不了這個事情,而現在的她,早就不在意這些了。
她和其他清潔工關係很好,她們一起做著這份又髒又累的工作。
她們一群人會在上班的時候,一邊打掃衛生,一邊聊著各種各樣的事情,打發時間。
她們會教她在上班的時候摸魚,偷偷織毛衣,她會教她們如何用各種手機app。
這是她的生活習慣了,她這些年一直靠著在別人的世界裡躲著,迴避自己的人生。
她在學校的日子裡,每天都要看到這個可能是兇手的人,她如果不躲在其他人的世界裡,她很難不暴露自己。
也因為躲別人世界裡的生活,張明采和自己的同事們很親密。
這些清潔工並不是平城城區人,她們多數都是從鄉村出來打工的,都是五六十歲的中年女人,找不到其他的工作了,只能來干清潔工,她們踏實肯干,在這個城市裡也沒有什麼朋友,唯一能夠說話的就是一起做事的人。
張明采很喜歡和她們待在一起,她們身上有種奇特的生命力,她聽她們說孩子不爭氣,聽她們說過去吃過的苦,聽她們說哪個班的老師最刻薄,哪個班的老師為人最好。
她就藏在她們的生活里,靠著關心她們的生活,也靠著和她們那樣生活,躲避著自己的痛苦。
張明采並不知道這些人也把她當做自己人了。
自己人有點事情,又是這種小事情,當然要幫忙。
趙靜正壓根沒有想到她們會相互包庇,見對方這樣說,自然也就信了。
於是,當李尋晚自習結束,看到她們要跟蹤的對象是個完全不認識的阿姨,她都懵了。
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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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
第十七章
學校的清潔工包吃住,員工宿舍是住的空學生宿舍,六個人一個房間。
趙靜正看著對方進了學生宿舍,人都傻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有用的線索。
「她們和人合租怎麼可能把人綁回去。」
李尋聽到這話,有一種時空交疊的錯覺。
她看了一下趙靜正,對方的父親在當年的連環殺人案期間,要麼是和妻子孩子住在一起,要麼就是和孩子住在一起,還是住的教師宿舍。
也就不奇怪她媽媽會覺得她們現在租的那個房子是當年的案發地,因為真的太符合要求了。
李尋大概猜到了怎麼回事,她是這個學校的人,經常看到學校清潔工阿姨們一個在二樓一個在三樓,一邊打掃衛生,一邊扯著嗓子聊天。
趙靜正一個學生模樣的人,跑去問一個奇怪的問題,人家能說實話就怪了。
「我明天再查查害死學生的傳聞是怎麼回事,看看那些學生跟這些清潔工之間有沒有什麼關係。」李尋說道:「你再盯她們兩天,再看看。」
趙靜正原本非常失落,可聽李尋這樣一說,又覺得有希望了。
李尋當天晚上回去,沒有給趙老師帶吃的,這個人再餓一天應該沒事,也沒去地下室,她在找到對方弱點前都不想下去給人取樂。
李尋非常記仇,她也就是面上給人非常好相處,實際上她符合她自己推出來的情緒守恆定律。
李尋對於情緒守恆如此了解,因為她自己就是這種人。
她是人,自然也免不了從外界吸收到負面的情緒,她和趙老師不一樣的是,她從哪兒吸收的負面情緒就會從哪發泄出來。
如此一來,她對其他人就會處於一個非常平和的狀態,舒展溫和,其他人自然也就願意跟她相處。
如果說之前她想的是撈她媽,現在就多了一個目標,她一定要擊潰這人的精神。
在她看來,趙老師就是一個全方位的變態,沒有一點弱點,他不在乎他兒子,這兒子死了,估計他都能鬆一口氣,面上大哭一場,再扮演一個可憐的慈父。
他不在乎失去自由,不在乎沒吃的,不在乎□□傷害,他真的無懈可擊。
她人的痛苦使他愉悅,這怎麼辦?李尋能力再大也沒法讓受害者家屬們別痛苦。
李尋從小就聰明,使得她甚少碰壁,這是她第一次遇到這麼大的挫折。
整整一晚上,她都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腦海里在天花板上模擬這個人的童年青年和現在——
那些受害者,平城中學那些自殺案件,一個一個的在她腦海中划過。
他做過的案子裡面其實有兩大特點:要麼是孩子非常吵鬧,聽說那段時間孩子在公共場所都不敢哭。要麼就是家長非常暴躁,孩子很可憐。
李尋推測,前者應該是對應了他家裡那個高敏感度的兒子,他殺死受害者是為了彌補,彌補自己無法殺了家裡那個製造噪音的傢伙的遺憾,後者對應他童年時期遇到過的暴躁父親,他殺了孩子,是為了看那個暴躁的家長後悔,痛苦。
可為什麼後面就不殺了?
這不符合常理。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他改變了。
李尋總覺得讓對方改變的點就是關鍵,只要抓住了這個關鍵應該就能抓住這條毒蛇的七寸。
李尋到了凌晨五點才迷迷糊糊地睡下,就睡了兩個小時,還全都是在做血腥的噩夢。
可能是昨天晚上想殺人案想太多了,夢裡都還沒有逃過這個事情。
她做夢,夢到自己被逼急了,拿了廚房的菜刀,在地下室把趙老師給殺了,血淋淋的,非常嚇人,趙老師在夢裡還能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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