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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有什麼大礙。」夏女士哼哼道,「有我的好『兒媳婦』送我到醫院,又是端茶倒水又是買水果的,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啊?兒媳婦?
郁棠回頭沖他男朋友眨了眨眼,這次腦筋轉得特別快:「寒哥哥你和我媽說了?」
「媽你喊他兒媳婦,這麼說你同意我倆了?!」
「...我同意個屁!」夏女士看一眼門邊的身材挺括的男人,欲言又止。
陸寒舟知道她什麼意思:「你們聊,我離開一下。」
他仍然禮貌,幫忙把門關上了。優秀得叫人挑不出毛病。
然而最大的問題就出自於他這個人本身。
「你怎麼會喜歡上男人,而且還是陸氏的繼承人?」夏女士皺眉問,「你是不是看上人家錢了?」
郁棠:「???」
郁棠:「媽我太傷心了,你就是這樣想我的嗎?」
「否則我想不到能讓你喜歡上男生的理由。」夏女士忌憚地看一眼門的方向,對郁棠道。「高中那會兒,那個姓荊的畜生是怎麼欺負你的你忘記了嗎?荊煜不是普通家庭,我們都好險沒讓他轉學,陸氏呢?萬一你們鬧矛盾了,他以後要是欺負你怎麼辦,給你一百條命你都玩不過他的。」
「媽你不能把陸寒舟和那王八蛋比啊,他們根本不一樣。」郁棠說,「爸,媽,你們還記得我小時候被拐騙那次嗎?」
聞言,郁先生和夏女士同時一愣。
「你記起來了?」
「嗯,我記起我不是失蹤,而是被拐騙走。當時不是有位高中生報警嗎,還和我一起去了派出所。爸媽你們後來也見過面,那個高中生就是陸寒舟。」
面對二人詫異的目光,郁棠繼續說:「我不是喜歡男人,我只是喜歡陸寒舟這個人,他什麼樣我都喜歡。而且我就算喜歡男人也沒什麼,同性戀只是一種性向,他們沒做錯任何。」
只幾月不見,少年似乎成長了不少。
換以前的他,他可以任性可以犟,也可以拿家裡的經濟目前全是由我支撐而獲得話語權,甚至可以放「你們不答應我們就私奔」的狠話。
但眼下他選擇說服,試圖換取父母的信任與理解。
「他不會欺負我,他保護過我,我也想在餘生保護他。陸寒舟是我除了你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我真的很喜歡他,想要和他一起走過餘生。」
……
郁家三口這一談就是很久。
即便是陸寒舟,多少也有些沉不住心,他擔心沒給郁棠父母留下個好印象。人生頭一回覺得這樣如坐針氈。
「陸總,要喝點水嗎?」助理問。
陸寒舟「嗯」一聲。
助理前腳離開,後腳一名模樣清秀的少年前來搭訕:「帥哥哥,可以加微信交個朋友嗎?」
陸寒舟:「不好意思,我有愛人了。」
許久門開了,這一句話正好清晰傳入三個人耳里。
陸寒舟抬眼看過去,神情自若,醫院冷調的白熾燈光下,他牽住郁棠的手,什麼話沒什麼,什麼話都說了。
——這就是我的愛人。
在這一刻陸寒舟幾乎卑劣地想,不論反對還是許可,他都不可能放開這個男孩子的手。
要他做什麼都可以,只有這個...
郁棠彎腰下來,一雙笑眼與陸寒舟挨得極近:「寒哥哥,你是不是在緊張?手心都出汗了。」
「改天。」病房裡傳來夏女士妥協的聲音,終於塵埃落定,「來家裡一起吃頓飯。」
第五十二章
夏女士留院觀察兩天,後天上午便可以出院。
郁棠本想著在她身邊照顧,郁先生和夏女士都催促著他回家。
「你媽有我照顧就行了,你帶你男朋友先回去吧。」郁先生小聲跟他說,「你媽好不容易同意你倆的事,萬一她又臨時反悔多不好?快回去吧。」
郁棠憋笑,還是他爹考慮得周到。
和郁先生「狼狽為奸」地偷笑好一陣,郁棠牽起陸寒舟的手,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又被夏女士叫住。
「棠棠,你過來。」
郁棠乖巧走過去:「怎麼了?媽。」
夏女士直接拽了他一把,把他拉到床前輕聲問道:「你說你們暑假初剛在一起,現在都快七月末了,那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
郁棠還沒反應過來她指的什麼,就聽夏女士繼續小聲問:「你倆上過床了沒有,安全措施都做好了嗎,他沒有強迫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吧?」
他媽問得太露骨了,給郁棠弄得好一陣臉紅,然而夏女士一絲打趣的意味沒有,她神情是嚴肅的。
郁棠只能以同樣嚴肅的態度,老實回答:「當然沒有逼迫了,我倆是自願的。」
夏女士神色稍緩,想想也對,以他兒子的性格,如果對他做不願意的事,那下場就會和高中時那姓荊的學生一樣,被用凳子砸破腦袋。
魚死網破也不可能叫對方得逞。
一樁心事了,夏女士又問:「那你倆誰上誰下。」
郁棠:「......」
好一陣沉默後,憋出一句:「這是可以問的嗎?媽,你這是涉嫌隱私!」
夏女士呵呵,這反應無疑了,她兒子就是被吃干抹淨的那一個,食指點了點他腦袋,教訓道:「哎喲喂,你怎麼就不能爭點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