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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沒過多久,孫柯就拉著他跑去時薄琛的家,說是看看人是不是還活著。
他還納悶呢,之前時薄琛不是還在公司裡邊學攝影呢嗎,怎麼這麼快就說活不活的,而且,這個人活不活關他什麼事?
但一走進那間屋子,他就被嚇得走不動道了。
一條長長的、鮮艷的血跡,一直從客廳的沙發處,往浴室那邊延伸去。
屋子裡瀰漫著新鮮血液的腥味,刺鼻又讓人發顫。
還是孫柯反應得快,一把衝到浴室那邊。他還傻傻地站在門口,瞪著那條血跡腿抖。
直到孫柯大喊著讓他幫忙,他才反應過來要去浴室幫忙。
結果剛進浴室,他差點癱軟在地上。
「當時時薄琛的手背手腕上全是劃痕,傷口有深的也有淺的,還有一些是重複劃開的,都數不清了。他的右手就抓著一把沾了很多血的小刀,特別滲人。」蘇雲清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想起當時看到的畫面就有些發涼。
「時薄琛的眼睛都失焦了,虛虛地看著天花板,無論我們怎麼喊他都沒有任何反應,好像靈魂已經出竅了一樣。」
謝南觀沉默地聽著,深色的眸子垂下,看不出裡邊的任何情緒。
蘇雲清就繼續說:「孫柯和我就叫了救護車把他送走。後來我問孫柯,時薄琛到底幹嘛了,是不是和你有關。」
他看了一眼謝南觀,聲音小了下去:「孫柯說是,因為你和時薄琛分手了,悄悄走了,時薄琛找不到你了。」
然而謝南觀像是沒有任何反應一樣,只靜靜地聽著,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仿佛一個無怒無喜的木偶,只靜靜地聽著一切,卻不會做什麼。
但蘇雲清隱約感覺到,青年此時此刻心裡極度複雜。說是悲傷,倒也算不上。說是無動於衷,又肯定不是。
想起當時混亂的場面和孫柯的回答,蘇雲清有些不滿地聳聳肩:「我可不覺得時薄琛這樣做是對的。既然現在知道傷害自己了,幹嘛當初不對你好一點。你都住院了,都寧願派人來,都不親自來看你。」
「就是渣男嘛。」蘇雲清嘀咕道,「就和孫柯一樣。」
就在他以為謝南觀要用沉默來單方面結束這個話題的時候,他卻聽到謝南觀突然像是呢喃著說:「......怕疼......」
聞聲,蘇雲清下意識抬頭,只見青年一點點泯起了自己的唇,最後變成咬住,而他的眼睫也垂了下來,在臉頰上微小的陰影。
謝南觀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可他一張口還是出賣了自己,聲音滿是顫抖。
「他很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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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南觀記得,時薄琛雖然身體常年健身,看上去很健壯,但其實這個人很怕疼。
因為壓力經常太大,時薄琛犯有頭疾,只要一有不如意的地方或者是生了氣,他的頭都會疼得像是要炸開。
每到這時候,時薄琛就會躺在沙發上,將頭枕在他的大腿上,央他揉一揉。時薄琛並不吃藥,但只要他輕柔地揉一揉,對方的頭疼就會舒緩很多。
還有一次,時薄琛難得從公司早下班回來,遇見他在做飯,竟然洗了手要來幫忙,結果一不小心切到了手,血頓時流了出來。
當時的時薄琛伸著已經包紮好的指尖,半是撒嬌半是央求地說自己怕疼,要他吻一下才能止疼。
可是就是這樣的時薄琛,竟然會拿起一把刀,往自己的手腕和手背劃得不成人樣。
原來,那些手背上的傷並不是意外,而是他自己劃傷的。原來,時薄琛作為攝影師出現在這裡,是離開了時家後,低聲下氣學會攝影,又不知道從哪裡求來的機會,跑來異國拍攝。
時薄琛真的和當初所保證的那樣,放棄了一切,只為找到他。
放棄了近三十年所追求的東西,就為了他一個曾經能隨隨便便拋棄的情人。
謝南觀的心裡霎時堵得慌,難言的情緒像是一塊石頭,把他壓得喘不上氣。
他以為自己不愛時薄琛了,可聽到這些事以後,他還是做不到無動於衷。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在心間泛濫,這感覺就星火墜落荒野,明明那麼不起眼,最終卻燃燼了所有。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再愛了,他怕一切都是時薄琛演出來的假象,就和當初那場讓他淪陷的溫柔一樣。
他害怕,一切都是那個人給出來的幻想,只要他一旦再次沉溺其中,那麼結局也會重蹈覆轍。
他已經不敢再相信時薄琛的愛了。
一旦意識到這點,他就會開始害怕,開始退縮,哪怕對方有再大的改變,他也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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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清在這個國家待得久,孫珂又沒跟著他過來,他就趁著訓練結束,拉著謝南觀到處逛。
而謝南觀恰好需要這樣的機會拋空腦子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再者劇組裡邊的工作不緊張,也就跟著去了。
蘇雲清帶著他去喝酒:「難得那個狗東西沒有管束我,我們好好玩!」
「管束你?」
「是啊!很煩的,每天管我吃吃喝喝,非逼著我吃少糖少油的東西,有天晚上我想吃烤鴨偷偷點了一隻吃,他竟然就醒來打我!」蘇雲清悶悶不道控訴。
「如果我去喝酒,他也罰我不准回家……」
謝南觀怔了怔,從字裡行間之間,猜出了兩個人的關係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