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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謝南觀抬起頭,借著不太亮的路燈,仔細去看丹尼爾的臉。
白皙的臉上沒有一點酒醉的痕跡。
但謝南觀沒有拒絕。
他本來就想散散步,多一個人說話也不算無聊。
一路上,丹尼爾始終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沒有逾矩,哪怕是謝南觀有時候左腳拌右腳差點把自己絆倒,對方也是扶住他後,就立刻收手。
也就是這一點,謝南觀覺得和丹尼爾這個朋友很不錯。
兩個人邊走邊聊,但大部分時間都是謝南觀在說,丹尼爾在聽。在酒精的作用下,謝南觀有些興奮,話也比平時多很多。
丹尼爾也耐心,唇角噙著笑,微側著身聽著,一邊注意謝南觀腳下,偶爾指一下謝南觀要走哪邊,一邊認真回應。
謝南觀講得專注,腦袋也暈乎乎的,只順著對方指的路走,沒有多想但又覺得路似乎很熟悉。
等他回過神來,他們已經站在了他住的小區樓下。
他茫然地看向丹尼爾,後者卻溫柔笑了笑:「吃飯的時候你提到過自己住哪裡,我就記住了。」
「喝醉酒坐車會難受,剛好你住的地方離那裡不遠,散步的時候就順便送你回來了。」
謝南觀想了想,好像確實有那麼一回事,是純利問他住得遠不遠的時候,他順口回答的。
他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細心,心裡暗暗感動。
「你......」
「謝南觀!」一道聲音突兀地打斷了他。
好心情立刻隨著晚風消失殆盡,謝南觀不耐煩地轉身看去,只見時薄琛滿臉怒氣朝他走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看到謝南觀和其他男人站在一起的時候,他差點要發瘋!他瘋狂地想把謝南觀關起來,關在自己身邊,讓他永遠和自己待在一起,永遠離不開自己!
他快要瘋了!
可是不行,他不能這麼做,這樣只會讓謝南觀離他更遠,所以不行,不行......
他就要忍不住了。
雙重矛盾深深地折磨著他,他掙扎了很久,才把頭腦里瘋狂地舉動壓抑下去。
謝南觀擰緊了眉頭,臉上的不爽更甚。
看到謝南觀這樣的表情,時薄琛立刻僵住收回手,但仍然冷戾地看著丹尼爾,那雙深綠色的眸子滿是敵意。
「滾開。」時薄琛朝謝南觀面前走了一步,擋住他的半個身子,「他是我的。」
丹尼爾愣了一下。
這種表達占有欲的方式也未免太過幼稚,就像是幼稚園的小朋友在霸占自己的朋友。
放在傳聞中暴戾冷漠的時薄琛身上,簡直是太過突兀。
還沒等丹尼爾有任何反應,謝南觀就走到了丹尼爾的身旁,和他站在一起,漠視著時薄琛。
「我不是任何人的,更不是你的。」謝南觀面無表情,「你不要再跟著我了。」
時薄琛眼裡閃過頹唐和難過,「謝南觀,你為什麼要這麼狠心對我......」
說完,眼底一片赤紅:「我沒有一直跟著你,我只是想來給你送晚飯......」
謝南觀這才看到時薄琛的左手拎著一個保溫盒,右手拎著一盒小蛋糕。
穿著十幾萬手工西裝的時總,竟然會拎著一個普普通通的保溫盒送飯,如果是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你說不喜歡吃小米粥和蝦仁飯糰,我就讓酒店重新做了幾樣。你下班回來得晚,我擔心你不吃晚飯……」
最近他一直都跟在謝南觀身後,哪怕對方排斥,也仍然這麼做,所以他已經熟知對方的上下班時間。
謝南觀總是下班得很晚,回到家後沒多久又立刻熄燈睡覺,肯定經常餓著肚子就睡著。
謝南觀瞥了他手裡的保溫盒一眼,突然笑了。
「時薄琛,你應該不記得了吧,有一次你答應我晚上要回來陪我過節一起吃飯,結果我等到了晚上十點你都沒有回來。」
謝南觀笑得悽然:「菜都涼了,你卻一個電話都沒有打回來。等第二天早上你才回來,輕飄飄地和我說你去參加了晚宴,2完全忘記了答應過我的事情。」
時薄琛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指尖用力攥緊了手裡的保溫盒。
初春的晚風好涼,吹得他全身冰冷。
「你早就忘記這件事情了吧。」謝南觀看著他僵住的反應,自嘲地笑了笑,「因為你做了很多次這樣的事情,多到連你自己都數不清了。」
「現在又來做自我感動的事情,時薄琛,你不覺得太晚了嗎?」
現在再想想當初一遍遍的失望和寂寞,他只會覺得自己很愚蠢。當初時薄琛已經表現得這麼明顯不愛他了,他怎麼還能夠堅持繼續等。
如今他才明白過來,時薄琛根本不是忘了,而是根本沒放在心上過。
「南觀我......」時薄琛想要走上前。
謝南觀皺緊了眉頭。
正當他想說得再明白一點的時候,丹尼爾走前一步,擋在了他和時薄琛的中間。
突然被擋住了去路,時薄琛的眸子明顯冷了下去,聲音低沉著威脅:「滾。」
丹尼爾沒有讓步,只是喊了一聲對方:「時先生。」
謝南觀抬頭,只看得見丹尼爾寬綽的背。
「我想你和謝先生已經分手了吧。」
話音剛落,謝南觀怔住。
他不知道丹尼爾從哪裡聽到的這些,明明在外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和時薄琛之間曾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