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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讓他別走?
真是好笑。
這通電話足足打了半個小時,趁著這段時間,謝南觀已經找遍了所有地方,累得越想越生氣,恨不得現在給時薄琛一巴掌,讓他好好清醒清醒。
可他沒有打人的習慣,況且,就算打了也沒用,也不能讓時薄琛把鑰匙吐出來。
等時薄琛聽許默匯報完訂婚宴的時候出來,就看到謝南觀一個人坐在沙發角落,像是在生悶氣,又像是在發呆。
很可愛的表情,每次他因為忙而沒時間理謝南觀的時候,謝南觀就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乖順看多了,就會覺得這樣的表情很生動,很可愛。
他走過去,捧住謝南觀的臉,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南觀,寶貝,我現在要出去,可能明天晚上才能回來,你在等著我,好不好?」
謝南觀撇過頭,躲開了。
根本就不是好不好的問題,是他有沒有鑰匙的問題。
時薄琛一開始就沒打算給他選擇的餘地。
時薄琛對謝南觀的拒絕倒是不生氣,只是再次溫柔地捧住他的臉,強硬地吻了吻才作罷。
「我走了,等我回來,嗯?」
像是對寵物一樣的語氣,帶著一如既往的輕佻和逗弄。
謝南觀沒理他,閉上了眼睛。
這次,時薄琛卻強硬地將他的臉板正過來,粗魯地撬開他的唇,將舌頭探了進去。
突如其來的接吻讓謝南觀瞬間瞪大了眼睛,這個時候才發現,時薄琛是故意的。
那雙眼睛狡黠地盯著他,像是對他的反應很滿意。
謝南觀掙扎不得,氣得在心裡罵了好幾句。
時薄琛這才放開他,又不舍地吻了吻他的唇,這才開門離開。
門「咔噠」一聲被反鎖,快到謝南觀來不及走過去把門推開。
太糟糕了。
謝南觀用手臂遮住眼睛,另一隻手狠狠地擦拭剛才時薄琛吻過的地方。
直到擦到嘴唇都在隱隱作痛,這才停了手。
-
謝南觀一覺醒來,房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他打開燈看了看牆上的時鐘,發現已經是晚上九點。
已經是「明天晚上」了,可是時薄琛沒有回來。
和之前一樣,時薄琛仍然沒有做到承諾過的時間。
不過他已經習慣了,反正被關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更何況,時薄琛不回來,他還落得輕鬆,不用被迫上|床,還能好好地睡一場覺。
聯繫不上任何人,他也不用工作,這個屋子說白了就是專門用來和時薄琛見面做|愛的地方,也沒有多少他感興趣的東西,所以他只能用睡覺來耗費時間。
肚子餓了,他走去客廳,發現桌上已經放著被保鮮膜蓋得好好的飯菜。
這兩天,有專門阿姨上門來打掃和做飯,但都緘默不言,不論他問什麼說什麼,阿姨都自顧自地做完,之後離開鎖門。
他想求救都沒用,時薄琛打算一直關著他。
再怎麼說,也不能和肚子置氣,謝南觀將飯菜溫了一下後,端去客廳,順手打開了電視。
這所房子裡的電子產品都被收走,但留了電視。
謝南觀也很少打開來看,只是今天晚上醒來,總覺得屋子空空的有些害怕,所以打開電視想聽個聲。
電視的聲音一下就迴蕩在空曠的房子裡。
「本台記者報導,現在進行的,正是時氏未來家主時薄琛和沈家小姐沈允黎的訂婚宴——」
第23章
「現在是晚上九點,時家未來家主時薄琛和沈家小姐沈允黎的訂婚宴正在進行——」
聲音在空曠安靜的客廳里猝然放大,像席捲而來的波浪,把空間擠壓得透不過氣。
時薄琛和沈允黎拿著高腳杯酒,並肩站在一起的畫面在新聞里短暫地停留了五秒。
五秒,謝南觀從來都沒有覺得時間過得那麼慢,以至於能讓他看清時薄琛臉上溫柔有禮的笑容。
那是面對著他時,從來沒有露出過的虔誠的微笑。
遙控器從手裡跌落,隨著清脆的「啪」的一聲,電視屏幕閃過一道銀光,畫面陷入一片黑色。
客廳重新陷入可怕的沉寂。
謝南觀定了定神,看了看地上的遙控器,緩了很久後才俯下身子去撿。因為沒注意,在直起腰時,後腦勺「哐」地一聲撞在茶几上。
他捂住心臟,覺得心在抽痛。
撞得好疼啊,疼得他的心臟都在抽動。
可是為什麼明明撞的是後腦勺,心臟卻在抽痛?被針密密麻麻扎了一樣,被重物敲擊一樣,被挖了一塊一樣。
太疼了,疼得他蜷縮在沙發上,泣不成聲。
眼淚順著臉頰滑下,沾濕了布藝沙發。他將頭埋在沙發上,他和時薄琛曾經繾綣糾纏過的地方,淚如雨下。
他本以為,只要自己提了分手,就能夠放下一切。他本以為,時薄琛不放他走,只是因為還懷著舊念想要重新開始。
到頭來,仍然只是他以為。
現實再次舉起利刃,毫無憐憫極其直白地告訴他——
「謝南觀,別傻了,時薄琛只是捨不得你一隻乖順的金絲雀。」
「你看,時薄琛的正妻就在他的身邊,和他一起接受著所有人的祝福。」
「而你——只是一個被養著,永遠被藏著的地下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