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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疼痛難忍。
時薄琛僵硬地回過頭,看向車前的紅燈,總覺得那燈晃個不停:「對不起。」
謝南觀嗆他:「別說『對不起』了,聽著很奇怪。而且,你之前對不起我的事還少嗎?」
冷漠的話像冰錐,刺得他的傷更疼。時薄琛攥了攥方向盤,指尖冰冷。
原來這個國家竟然這麼冷,哪怕車裡開了暖氣,還是和冰窖一樣。他開始胡思亂想。
如果以後有機會,他一定要和謝南觀去一個冬天更溫暖的國家。
可是......他還有機會嗎?
之後,車裡一路沉默。時薄琛好幾次開口想主動引起話題,想問問謝南觀最近過得怎麼樣,但都被謝南觀冷言冷語幾個字就了結。
三年的尋找讓他臉皮更厚了些,哪怕是這樣時薄琛還是想努力再和他多說些什麼,卻被謝南管打斷:「我想休息了。」
言外之意是,他可以閉嘴了。
時薄琛哪敢反駁,乖乖閉嘴。
他想趁機多看看謝南觀,但一想到青年剛才的話,又灰敗地收回視線。
他生怕被青年發現,以至於會變得更加討厭自己。
到了地方,謝南觀立刻從裝睡的狀態中醒過來,打開車門就要下去,又被時薄琛握住了手腕。
謝南觀深吸一口氣,用最後一點殘存的耐心說:「時薄琛,你到底想怎麼樣?」
「對、對不起......」時薄琛小心翼翼地收回手,垂下了頭,「我只是想問你......這三年裡你過得好不好......」
會不會因為很恨我而徹夜難眠,會不會因為我曾經做過的錯事而痛苦難受,會不會和我一樣,在半夜突然驚醒,看著空蕩蕩的另一側淚流滿面。
又會不會......有想起他的時刻,哪怕只是一分一秒。
「我過得很好。」謝南觀抬起眼睫,深色的眸子淡然地看著他,「離開你的日子,把你徹底忘掉的這段日子,是我這幾年過得最快樂的時候。」
他有自由,有朋友,有工作,也有自己的愛好,不再被那段看不見光明的感情所約束,他覺得過得很舒服。
他曾經以為,沒有時薄琛他就活不下去。可是現在,他知道了。
沒有時薄琛,他能過得很好很好。
他儘量把話說明白:「三年了,什麼恨都淡了,我已經不會恨你了。如果你是想問我現在是怎麼想的,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我對你沒有恨意了,我也不討厭你,只要你不要總是出現在我的面前。」
他頓了頓,繼續說:「釋懷了嗎?釋懷了就回去做你的時家繼承人和負責人的好丈夫吧,沒必要一直纏著我,就為了得到一些沒用的答案。」
真的好冷啊,冷到心臟都好痛。
異國的夜晚會有這麼冷嗎?
謝南觀已經對他失望到,連恨都懶得恨了嗎?
但聽到謝南觀的後半段話,他猛地抬起頭,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南觀,南觀,你聽我說。我已經退婚了,我也不是時家的繼承人了,我做到了南觀,我告訴了所有人,我只要你,除此之外,我都不要。」
「南觀,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
時薄琛抬眸看著他,期盼對方哪怕一眼的憐憫:「南觀,我什麼都沒有了,我只剩下你了。」
他什麼都沒有了,過去的家主繼承人之位,那些浮華的虛榮和貴氣,通通都被他扔在了三年前。他現在空無一切,沒有家人,沒有伴侶,這是他的報應,傷害謝南觀的報應。
他心甘情願。
聞言,謝南觀怔了片刻。
那雙深色的眸子露出質疑,悄無聲息地打量著時薄琛。
只見原先在外總是保持著光鮮亮麗的時薄琛,現如今鬍渣長了出來,雖然這張臉還是很耐看,但是明顯憔悴很多,眼神中也少了原有的那份矜貴。
這個人說,他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他了。
真可憐啊。
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竟然落魄成這個樣子。
但是,這和他謝南觀又有什麼關係呢?
謝南觀抬起那雙溫和的眸子,投去平和又淡漠的目光。
他淡淡地問:「時薄琛,你還愛我嗎?」
時薄琛立刻像是看見了希望,拼命點頭,目光投射出耀眼的光亮:「愛,我愛,我愛你!」
他欣喜到幾乎窒息,幾乎瘋狂。
緊接著他卻聽到:「時薄琛,現在你什麼都沒有了,只是廢人一個,又有什麼資格去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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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因為大受打擊,又或者已經徹底放棄,接下來的半年,謝南觀沒有再被時薄琛糾纏。
他樂得重新回歸原來不被打攪的生活,沒有把時薄琛的突然出現和突然消失放在心上。
只是偶爾在睡不著的深夜,會想起時薄琛央求他的那些話。
他說,他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他了。
怎麼可能呢?虛偽的人說出來的話,永遠都是虛偽的。
況且,時薄琛對於他來說,只是一個分手了三年的情人而已,沒什麼可在意的。
他並不想總是被迫回憶起那段不平等的感情。
他重新回到了原有的軌道,接戲拍戲。
而丹尼爾是個工作狂,之前的電影剛上映,新戲沒過多久就又開拍,而這次謝南觀突然被安排成男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