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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岳淵渟是個很能領會精神的人,但他現在光顧著擔心冷玉了, 以至於冷玉現在的小心思他是參透不了一點。
他還一個勁把冷玉往邊上拉:「胳膊怎麼了?是不是剛才磕著了?來我看看。」
冷玉拍開岳淵渟的手:「真沒事!」
可他越這樣,岳淵渟越擔心:「這時候就別跟我擰巴了, 我還不知道你嗎, 你越說沒事越有事。我看看嘛!」
冷玉急了,脫口而出:「哎呀我就是想去餵魚, 為了引起你的注意故意摔的!」
岳淵渟迷茫了:「就這?」
「就這!有問題嗎?」冷玉臊得慌, 眼看離惱羞成怒就只差這麼一小步了。
岳淵渟馬上走到餵魚池旁邊,朝冷玉招手:「我想餵魚!我們來餵魚吧!」
冷玉遲疑著走過來,非常不情願的樣子:「多幼稚啊。」
「陪我玩嘛。」
岳淵渟付了四十,拿了兩個奶瓶, 一人一個。
奶瓶里也不知道裝的是什麼, 反正這些鯉魚很愛吃,一放進去就不要命地擠過來搶,沒一會兒就全被它們吃完了。
「還真挺好玩的。」岳淵渟說, 「要不要再來一瓶?」
「這話應該魚來說。」冷玉情緒平復了,又恢復了雲淡風輕的狀態, 把奶瓶還給攤主,「走吧, 你不是說還有別的節目嗎。」
岳淵渟的猜測沒錯, 群魚風暴那裡人的確是最多的。工作人員說離下次開場還有八分鐘,他們決定就不走了,搶占最前面的位置, 免得待會兒擠不進來。
在喧囂的人群里, 冷玉和岳淵渟面對絢爛的海洋世界, 手裡各自拿著瓶營養快線,肩並著肩擠在玻璃缸前的小小一隅。
這樣的氛圍,要是不說點什麼,那屬實是白瞎了。
「冷玉啊。」岳淵渟轉頭,深情地看著身邊的人。
冷玉渾身一凜,瞳孔地震,戒備拉滿:「幹嘛?」
岳淵渟沉吟片刻,到底還是退縮了,他不想把冷玉逼得太緊:「......我突然有點內急。」
冷玉不易察覺地鬆了口氣,可那點失落更不易察覺:「那你快去啊,我在這幫你占著位置。」
岳淵渟點點頭,擠出人群去找廁所。
剛到門口,手機響了,岳淵渟看了一眼,是武岳打來的。
「哥。」
武岳的聲音聽起來沉重嚴肅又急切:「我有非常嚴重的事要和你說,你得幫我。」
岳淵渟下意識看向冷玉的方向:「很著急嗎,能等一會兒嗎?」
「怎麼,你在忙?」
岳淵渟支支吾吾的:「我,我想陪他好好玩會兒,如果不是很急的事......」
「知道了,結束給我打電話。」武岳迅速說完就掛了,也看不出他是不是不高興了。
岳淵渟有些不放心,於是給成蹊發了個微信詢問,成蹊很快回復。
-事情是嚴重,但不是很著急,晚點知道也沒關係。你們先好好玩吧。
岳淵渟微微鬆了口氣,趕緊進廁所搶位置。
路過一個自動販賣機,岳淵渟順手買了塊巧克力。等他擠回人群,已經調整好了憂心忡忡的情緒,至少在面上是看不出來了。他擠到冷玉身邊,從口袋裡變出一塊德芙。
「這哪來的?」冷玉問他。
岳淵渟:「廁所撿的。」
「......無所謂。」冷玉接過,撕開伸進面罩。
群魚風暴終於開場了,數不清的黃金鰩密密麻麻湧來時,人群歡呼起來,紛紛拿出手機拍照,岳淵渟也一樣,不過他用的是前置攝像頭。
「此情此景,適合再來一張合照。」
冷玉瞄了一眼鏡頭,隨即就看見自己腦袋頂上多出來兩根手指頭。
岳淵渟按下拍照,收回手:「我覺得小兔耳朵挺適合你,你說呢?」
冷玉剛要說話,水下芭蕾的演員縱身入水,她只戴了個護目鏡,完全靠著一口氣在水中做著各種高難度動作。她手裡應該是拿著魚食,帶領魚群隨著她一同舞動。人與魚群配合默契,再加上各種不同光線和音樂的配合,效果非常夢幻且震撼。
岳淵渟以前倒是看過類似的表演,但冷玉還是頭一回。他看得眼睛都不眨,岳淵渟的眼睛比他還忙,一會兒看表演,一會兒平行移動,落在冷玉身上。
冷玉的雙眸被玻璃缸里的光線映照得璀璨閃耀,和他平時那種「內心已死,有事燒紙」的眼神形成了鮮明對比,別提有多稀罕了。岳淵渟每看一眼,就感覺體內像被充進了一格電。
此時此刻的幸福,夫復何求啊。
......如果沒有武岳即將要說的那件大事就更好了。
所以到底能是什麼事呢。
按理說,從小到大但凡父母能解決的事他們都會解決,後來又有武岳幫忙,至於這倆小的,就負責不添亂。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出現過今天這樣的情況。
如果武岳都淪落到要向岳淵渟求助的地步,那這事兒得多嚴重啊。
岳淵渟越想越忐忑,越想越心慌。儘管他竭盡全力不把情緒表現出來,可冷玉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心不在焉。
水下芭蕾的演員結束了表演,浮上水面,魚群也漸漸散去,圍觀的遊客陸續離開,玻璃缸前只剩下冷玉和岳淵渟兩人。
岳淵渟這才回過神來:「呀,結束了,咱們走吧,我想看企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