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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峙冷笑:「那你這個兄弟人不錯,快去找他吧。」
「他就在這兒呢~求求你啦~」岳淵渟星星眼。
岳峙只當沒聽見。
不過下午五點的時候,岳峙還是出現在了燒烤店門口。岳淵渟的那雙橡膠手套他也戴上了,不然他在這種地方無從下手。
上輩子缺了大德,這輩子當岳淵渟他哥。
岳峙黑著臉往裡走。
這時冷玉從後廚出來了,端著兩筐土豆片和他打招呼:「挺準時。」
……
岳峙緩緩停下腳步。
什麼玩意兒??!!
他人傻了,只見冷玉熟練地在燒烤店裡穿梭,補冰櫃缺的貨,又忙著供應前面客人挑菜的盤子。
「愣著幹什麼?」冷玉第三次經過他身邊,隨手把一盆五花肉串遞給他,「擺上。」
岳峙不吭聲,默默打開冰櫃把肉串放進去。
剛放好,冷玉收了他手裡的盆,順勢遞給他一塊毛巾:「桌子擦擦。」
這毛巾都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了,上面那層油污岳峙隔著手套都能清楚地感覺到。
回去就把岳淵渟煮了。
岳峙打定了主意。
開始陸陸續續上客了,岳峙又被使喚著端菜。一會兒有客人喊他拿紙,一會兒又有客人喊他拿飲料。
岳峙越來越煩躁,他哪裡受過這種氣,有些人喝了酒態度還差,那語氣好像岳峙欠了他們幾千萬。
冷玉在後廚幫著洗盤子,他偶爾往外瞥一眼,仿佛都能看見「岳淵渟」頭頂上的血條,耐心值呈光速銳減。
怎麼樣啊少爺,現在知道有些人和你一樣都是人,卻又和你是兩個物種了吧。
憋不住就回去,叫你們家另一個少爺來。
冷玉垂眸洗碗,眼裡一片死氣沉沉,像已經炸過了的爆竹碎屑。
岳峙瀕臨爆發的邊緣,他走遠了些,離開燒烤店裡其他人的視野,摘下手套給岳淵渟打電話。
「我不幹了,你現在就過來。我不管你手疼不疼,只要你還有兩隻手,你就給老子滾過來!」岳峙咬著牙,「順便告訴你,你要追的人根本就沒有請假!他來得比我還早!」
岳淵渟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起來:「什麼?!」
「我剛才想明白了,他肯定已經知道了,就是故意騙你的!」
岳淵渟倒吸一口涼氣,人傻了。
他急匆匆趕到燒烤店,躲在不遠處給岳峙打了個電話,岳峙過來和他互換外衣。
「你們說什麼沒有?」岳淵渟邊脫衣服邊問他。
「沒,他就一直在指揮我幹活,我也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岳峙扯著衣領聞聞自己,「媽的,我人都臭了。」
岳峙回家洗澡,岳淵渟則懸著一顆心往店裡走。冷玉正在收拾桌子,桌上有客人吃剩的幾個雞翅,他看見冷玉拿小塑膠袋裝了起來。
岳淵渟走過去:「我來吧。」
冷玉沒說什麼,把地方讓給了他。
岳淵渟邊擦桌子,邊時不時覷著冷玉的臉色。可惜冷玉一直蒙著臉,他什麼也看不出來。
不過岳淵渟有點擔憂那幾個別人啃剩了的雞翅。
雖然他覺得冷玉還沒有窮到那個份上,但近期經歷的事讓岳淵渟發現這個世界還有很多奇妙之處,遠不像他曾見識過的那樣單純。
直到看見冷玉蹲在牆角,把雞翅餵給那裡的一隻小狗時,岳淵渟鬆了口氣。
他過去一起蹲下:「它長得像網上那個被蜜蜂蟄腫了臉的狗。我第一次知道你餵狗哎。」
小狗叼著雞翅跑了,冷玉站起來往店裡走:「我也是第一次知道現實中也會有兩個人共用一個號。」
岳淵渟跟著他進了後廚,冷玉洗碗,岳淵渟看著池子裡的髒水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戴著手套的手伸了進去。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冷玉帶著一點怒氣橫了他一眼,這一眼看得岳淵渟身子都酥了半邊。
「騙我好玩嗎?你覺得我分不清雙胞胎和人格分裂是吧?」
岳淵渟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那,如果我說我真的是人格分裂,你是喜歡那個我還是這個我?」
冷玉:……
這玩意兒油鹽不進。
冷玉撂挑子走了。
岳淵渟沒跟上去,一是他還沒想好該怎麼和冷玉解釋,二是他想把碗洗完。
他真的!和那些有錢人!不一樣!!
冷玉怎麼就是看不出來呢?岳淵渟不明白。
其實冷玉看出來了。他看著岳淵渟洗完了碗又去外面收拾桌子,收拾了桌子還知道把滿了的垃圾桶拿去路邊的大垃圾桶倒了。
這些活對他來說都很髒,岳淵渟手還有傷,不過他一聲埋怨也沒有,看見活就干,雖然有些笨拙,但他毫不偷懶。有時被客人使喚兩聲,他也沒有脾氣。
冷玉把這一切盡收眼底。
終於熬到了下班,岳淵渟人都累飄了,他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疲憊地往店門口一蹲,等著冷玉鎖門。
另一個小工和烤燒烤的師傅和他們告別,各自騎著車走了。冷玉鎖了門,站在門口低頭看著岳淵渟。
岳淵渟抬頭望望他,嘴巴微微一噘,把手套摘了裝進塑膠袋。
他的手捂了那麼久,指尖都發白髮皺了,那個創口貼也沒什麼粘性,掉了一半。岳淵渟乾脆把它扯了,起身想去垃圾桶那兒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