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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湛聳聳肩，灰眸帶笑。
單溪拿手機看一眼時間：「要吃燒烤的話就得去大排檔了，晚上人肯定多，那兒環境也不怎麼幹淨，到時候你可別嫌棄啊。」
「我也是東皋的學生，大排檔多少也去過幾次，為什麼覺得我會嫌棄那裡。」
凌湛這話把單溪給問住了，回頭把他從頭到腳掃了一遍，寬肩窄腰，長腿逆天，簡單的白襯衫都能穿出迪士尼在逃王子的高貴氣質，這樣的人坐在街頭大排檔的燒烤攤里。
那畫面怎麼想怎麼不和諧好吧。
不過既然人家本人都不在意那他也沒什麼好顧慮的了，拉拉口罩：「走吧。」
大排檔晚上人滿為患，去早了還能挑個好位置。
他們到的時候大部分攤子都還沒擺出來，好在他經常去的那家燒烤店的店主家就在這附近，每天出攤方便又準時。
「老闆，可以烤了嗎？」
單溪熟門熟路，進門就朝最裡面角落的桌子一坐，還不忘抬頭跟凌湛解釋：「一會晚上人多，這個位置最好，方便上廁所，還能吹到空調。」
凌湛的視線在面前的桌椅上掃了一圈，面上雖然不動聲色，卻還是抽出幾張紙巾把椅子來回擦了好幾遍，確保最後一張紙上的確沒有什麼油污之後，這才把髒掉的紙巾揉成一團扔到垃圾桶里。
拂了拂手，這才悠悠的坐下來。
單溪看著他一連串的動作，「嘁」了一聲：「你有潔癖啊。」
凌湛抿著嘴角：「一點點。」
神他媽一點點。
單溪無語的搖頭，把桌上的簡易菜單推到他面前：「點單吧，不要跟我客氣，老闆手藝不錯的，都好吃。」
畢竟是做燒烤的，店裡常年油煙大，再怎麼注意衛生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桌椅擦不乾淨就算了，連塑封的菜單也是油油膩膩的，表面上泛著一層發黃的油光。
凌湛看了兩秒，用指尖輕輕把菜單又推了回去：「我隨意的，不挑。」
單溪「哦」一下：「那我就點我平時喜歡吃的那些，你吃了要是覺得還行，就自己加單。」
凌湛點頭：「可以。」
單溪便扭頭朝後面喊：「老闆，來點單了。」
「來了來了，馬上來了。」
回應他的不是往日燒烤店老闆熟悉的渾厚大嗓門，而是略帶少年感的清亮嗓音，單溪好奇的抬頭，看到一個年紀和他們差不多大的男生跑了過來，手裡拿著點單的小本子，身上還穿著印著燒烤店logo的橘色圍裙。
男生看到是他們立刻驚訝的瞪大眼睛：「凌湛！」
鑑於平時莫名其妙喊他名字的人實在太多，凌湛已經形成了自動過濾這種聲音的習慣，只是撩起眼皮朝他看了一眼，又面無表情的垂下眸來。
他的冷淡絲毫沒有影響到男生的熱情，畢竟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凌湛本人，神清激動的走過來，面色泛紅，眼睛裡的喜悅漲的幾乎快要溢出來。
「凌湛！」
「……」
眼前這畫面實在太過詭異，一個跟打了雞血一樣恨不能立刻就撲上去似的激動，另一個卻始終面若冰霜，像塊石頭一樣毫無反應。
單溪在旁邊看著都覺得尷尬，好心的替小男生解圍：「那什麼，這位同學，你認識凌湛嗎？」
「當然了！我可是……」男生猛地回頭，看清他的臉後又是一陣驚訝：「單溪學長！」
竟然連他也認識，單溪在心裡苦笑，看來他的名氣真的已經到了在學校隨便拉一個路人都知道的程度了。
尷尬的撓撓下巴：「那什麼，咱們見過？」
男生愣了下，眼神里有些失望：「也難怪，上次食堂里亂糟糟的，學長不記得我也正常，不過不管怎麼樣都還是要謝謝學長當時願意出面幫我。」
食堂？還幫了他？
單溪回憶了片刻，隱約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又抬頭仔細打量眼前這人，記憶慢慢回籠：「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跟凌湛告白的狠人小學弟許西？」
這句話成功引起旁邊仿佛隱身在空氣里的凌湛的注意，抬起一雙灰眸，淡淡的掃過來。
第16章
許西似乎沒想到單溪也知道他跟凌湛告白過的事，一時也有點害羞和尷尬，紅著臉偷偷瞟了一眼旁邊的凌湛。
凌湛卻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又低下頭去，手指時不時在手機屏幕上滑兩下。
單溪興致勃勃的，站起身湊近了打量，看了半天最後做出總結：「你把頭髮染成黑色了，怪不得我一開始沒認出來你。」
許西笑笑，用手指卷了一下額前的劉海：「上周軍訓教官選我做標兵，說一頭黃毛感官不好，我就給染回來了。」
單溪點點頭：「黑色挺好，你皮膚白，還是黑色更適合你。」
許西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子：「謝謝學長。」
單溪看他時不時就要偷瞟一眼凌湛，眼神痴迷中夾雜著愛慕，看得他這個旁人都忍不住臉紅心跳了，只恨凌湛是塊木頭，一直板著張冷臉，全然當人不存在似的。
單溪頓時覺得這小學弟怪可憐的，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需不需要學長給你搭個線。」
許西扭頭看著他，眼神迷惑。
單溪笑笑，又坐回桌子前，翹起二郎腿，拎著桌上的菜單，一邊點單一邊狀似不經意的跟凌湛搭話：「哎凌湛，還記得有一次咱倆聊天說起一個唱歌很好聽的小學弟那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