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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成這樣了怎麼還不處理,非等感染了才知道著急是嗎。」
「可不是嘛。」看凌湛被醫生訓,單溪立刻就抓到了報仇的機會:「這傢伙就不是正常人,沒一點痛覺神經的,所以醫生一會你就不要有所顧慮,儘管治,怎麼用力怎麼來,不用擔心他會痛的。」
「是嗎。」醫生將信將疑的看著他,轉身去準備一會要用的工具。
單溪抱著胳膊,朝凌湛幸災樂禍的挑眉。
凌湛只得無奈的搖頭笑笑。
醫生在一邊準備好了消毒的工具,拿著一個挑陣轉過身來:「我們得先把這些燎泡全部都挑破,然後再上藥,過程可能會有些血腥,要是受不了建議閉上眼睛。」
單溪瞅著他手裡冒著寒光的針尖,又聯想一下一會戳水泡的畫面,心裡突然沒由來的一顫。
乖乖,代入感太強,他已經開始痛了。
他太在意戳水泡的事,完全沒注意旁邊的凌湛從剛才開始就有些不太在然的臉色。
醫生畢竟是專業的,戳水泡的過程很快,當然畫面也的確有些殘忍,血肉模糊的,單溪只看了幾眼就別開臉了。
也因此沒注意到凌湛越來越糟糕的臉色。
等醫生上完藥把紗布纏好,才總算是結束了這磨人的過程。
「好了,我一會給你開點消炎的藥吃著,洗澡的時候胳膊別沾水,定時過來換紗布,堅持個一周,很快就好了。」
單溪跟著站起身:「那謝謝醫生啊,這藥我去哪拿。」
「跟我來,到隔壁的藥房。」
「好嘞。」
單溪樂顛兒的去取藥,回來時凌湛還在椅子上坐著,佝僂著背,看著挺沒精神的。
單溪就樂了,這一開始是誰大言不慚硬撐著的,不見棺材不落淚,現在才知道疼,該。
把藥扔他面前,一屁股靠在桌子上:「好了,這傷也治了,藥錢我也付了,我欠你的也就算還了,不用感激,你丫就給我趕快好起來,別讓老子繼續擔你的人情就好了。」
本來以為這小子肯定還會再和他貧嘴幾句,沒想到半天過去了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一直耷拉著腦袋,要死不活的。
單溪拿手搗了他兩下:「凌湛?疼傻了?」
他不碰還好,碰了一下這小子竟然直接頭一歪靠在了他肚子上。
單溪「靠」一聲,伸手去掰他的腦袋:「老子就摸了你一下,碰瓷啊。」
沒想到這人的腦袋沉得要死,像磁鐵吸到他身上一樣,抬都抬不起來。
單溪一開始還很生氣,後來才發現這人好像有些不對勁。
伸手晃兩下他的腦袋:「凌湛?你沒事把。」
凌湛哼一聲,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句什麼。
單溪聽不清楚,只好彎腰湊近一些,伸手抬起他的臉。
凌湛緊閉著眼睛,臉色烏青,嘴唇發白,看著著實有些駭人。
單溪被嚇得手一抖:「靠你沒事吧,別嚇我啊,不就是戳了個水泡嗎,至於嗎,醫生不也說沒什麼大礙。」
凌湛的睫毛抖了抖,虛弱的睜開眼睛。
單溪看他嘴唇張了幾下,聲音很輕,忙湊近了聽他在說什麼。
「……血,我,暈血……」
「啊?」單溪抬頭:「你暈血?」
凌湛連點頭的力氣都沒了,說完又一歪倒在了他身上。
單溪眨眨眼睛,看著懷裡虛弱的花美男,半天「靠」了一聲。
「怪不得你丫死撐著不願意來看醫生,原來是怕見紅,一個大男人怕血怕成這樣,我都替你覺得丟人。」
抱怨歸抱怨,人這樣了他也不能不管,好歹得把他扶床上去吧。
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還能動嗎?去床上躺會吧。」
凌湛哼了一聲,人卻完全不動。
單溪沒辦法,只好彎腰把人用力架起來。
但是這傢伙一米八幾的大個,自己站起來才剛到他下巴,要說一點不費勁還真是不可能的事。
使了吃奶的力氣把人抬起來,這傢伙跟條死魚一樣,貼他身上動都不動,沒走兩步單溪就累得不行了,感覺自己駝了個兩噸重的大象。
停下來喘口氣,沒好氣的拿手肘懟他:「你丫是死了嗎,喘氣聲這麼大,不會自己動一動。」
凌湛抬抬眼皮,難受的哼唧兩聲:「暈。」
還尼瑪撒嬌,單溪一身雞皮疙瘩,想一撂子把這傢伙摔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摟在自己肩膀和腰上的手好像越來越緊了,緊的他呼吸都有點困難,可扭頭去看凌湛時,人家又一臉歲月靜好,林妹妹似的虛弱無力。
單溪在心裡默念傷者為大,傷者為大,忍耐著繼續把人往床跟前挪。
好容易把這死豬一樣沉的大高個給弄到了床上,費了他九牛二虎之力,手臂都快脫臼了,在他起身時身體還驟然脫力,竟然一個不甚直直壓了下去。
這一下兩個人都沒有防備,砸得身下的人悶哼一聲,單溪的胸口也撞得有點發悶,眼前一陣眩暈。
喘了兩口氣緩了過來,忙抬頭去看身下的人。
「凌湛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太累了,剛突然就沒力氣了。」
凌湛被他壓在身下,閉著眼睛,緊擰眉頭,一臉痛苦。
單溪心裡一跳,草,不會吧,真這麼虛弱,撞一下都能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