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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太聰明了,我哥講一遍她就記住了,然後她就自己去做題目了,根本不需要我哥多費心。來弟也是啊,你說她看起來傻乎乎的,咋在學習上那麼開竅呢?她才上小學,初中的題目聽一遍就會了,咋有這樣的人呢?而且她還時去時不去的。」甄珠委屈死了,一邊抱怨一邊把自己的寶貝皮筋跳繩啥啥的,都一股腦的往盼娣手裡塞,「胖弟你腦子笨,你一定能讓我哥再沒空管我!」
……
五分鐘後,甄珠實力演繹了一出抱頭鼠竄。
她仿若一隻特大號的倉鼠,敦敦敦的從苗家院子裡逃竄出來,揚起了一片沙塵。
毓秀滿臉驚愕的看著甄珠從自己身邊掠過,只來得及伸手拽了一把來弟,以避免發生慘烈的撞車事故。與此同時,姐倆就聽到不遠處的家裡傳出一聲異常震怒的吼聲,不是李桂芳,而是何小紅:「苗盼娣!!你為啥又在欺負珠珠!!」
話音剛落,盼娣比何小紅吼得更大聲:「我就欺負她了,咋樣?!」
「呃,三姐,咱們要不在外頭散散步?你看這夕陽,它是多麼的美好啊!」來弟求生欲滿滿的建議道。
毓秀先是順著來弟的手指抬頭看了看不知道已經見過多少回的夕陽,滿臉俱是迷茫與不解。片刻後,她低下頭看來弟,還伸手摸了摸來弟的頭頂,眼神里滿是憐愛:「來弟喜歡就看吧,三姐陪著你。」
來弟:……
姐姐你可能對我有點兒誤會。
請收起您那關愛智障的眼神,謝謝您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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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全隊上下忙得熱火朝天之時,甄珠也忙著賣票收錢,當然其他人也沒閒著。
真要細說起來,前頭高考恢復和改革開放,對他們這些鄉下人的影響其實不大的。哪怕像學制改革,可在很多人看來,多讀一年少讀一年都不算啥,考大學更像是痴人說夢,想想高考都好幾屆過去了,別說大學生了,他們這一帶連個大專生都沒出過,有啥影響呢?倒是改革開放,讓他們得以去鎮上、縣裡賣菜賣雞蛋,還能放開了養殖家畜家禽,倒還算是影響比較大的,可再怎麼說,都沒有眼下這包幹到戶來得驚人。
鄉下人啊,莊稼漢啊,祖祖輩輩都是在地里刨食的,土地是關係到他們日後生計的,自然是重中之重。
再加上以前都是給公家幹活的,雖說這年頭多少人的思想境界還是比較不錯的,偷懶耍滑的人肯定有,但因為有大隊長和其他幹部約束著,大面子上還是都過得去的。尤其像是春耕秋收這種關鍵時刻,敢掉鏈子是鐵定會被收拾的,哪怕再憊懶的東西都會收斂著些。
可再怎麼樣,能比得上給自家幹活?以前那是能偷懶就偷懶,實在不能偷懶了才幹活。放在如今,你在地里多揮灑幾滴汗水,回頭就能多收穫一些糧食,誰還會偷懶?那真的是,連自家娃兒都被爹媽叮囑再三,拉屎屙尿都必須在自家地里,可不能便宜了別家!
因為紅太陽公社這一帶偏南方,秋收之後是完全可以再種一茬的,以前都是隨便白菜蘿蔔土豆瞎種一通,種啥就看啥玩兒好養活不費勁兒。現在就變了,都變成啥玩意兒值錢,至於難伺候啥的,力氣又不值當什麼。
這個時候就看出誰更有遠見了,李桂芳一點兒也不著急,她早早的就將種子弄到手了,心情格外舒暢的使喚著兒子孫子下地幹活。
沒錯,不單苗解放下地了,連苗飛躍也去了。
李桂芳當然沒瘋,她給小孫孫派的活兒也簡單,撒種子。苗飛躍讀書是不行,幹這種不用腦子的活兒倒是很快就上手了,末了還能幫著刨坑,偶爾碰到一條蚯蚓,非但不怕還能給抓到瓶子裡,回家餵雞去。
何小紅以為兒子是跑出去玩了,咋也沒想到,苗飛躍還能是跑去給他爹和他奶打下手的。
關鍵吧,這娃兒玩得還挺開心的,見他這麼傻乎乎的跟著跑了一天也不嫌累,李桂芳又想起了唐老師當初說的話,對孩子嘛,不能老是罵,要夸。
這夸毓秀容易,夸苗飛躍其實挺難的。好在,李桂芳尋思了一會兒後,到底還是找到了角度誇了起來:「飛躍真能幹,瞧瞧這土坑刨得多好啊!喲,這蚯蚓可夠粗的,抓回去雞吃了保准能多下兩個蛋。嗯,給咱們飛躍吃!」
苗飛躍懂個屁啊,他就是單純的過來湊熱鬧瞧新鮮的,本來要是李桂芳不誇他,等他的新鮮勁兒一過,自然而然就丟開這事兒又跑去玩兒。可這不是李桂芳誇他了嗎?他格外新奇的瞅著他奶,畢竟從小到大,這誰也沒誇過他。
於是,這娃兒越被誇越來勁兒,雖說他是幹不了太多的活兒,可眼下還是烈日炎炎的夏天啊,放他出去四處撒丫子瘋玩,萬一跑到水邊井邊出個事兒咋辦?還不如讓他在自家地頭上刨坑玩。
很快,在李桂芳的誇讚和教導下,苗飛躍不單學會了刨坑和徒手抓蚯蚓,還能除草掐蟲摘野菜。哪怕他經常把東西弄得亂七八糟,雞又不會嫌棄的,照吃不誤。李桂芳也爽快的遵守了承諾,特地給他煮了倆白煮蛋吃。
李桂芳得意極了:「瞅瞅,這就是咱們老苗家的娃兒!啥蟲子蚯蚓都不怕的,徒手抓!才這麼大點兒就看出來是個種田的好手,回頭解放你好好教他,把你一身種莊稼的本事全教給你兒子!」
苗解放當然是滿口答應下來,對親兒子他還能藏私啊?肯定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