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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壞!哼!」甄美氣呼呼的走了。
成功的把傻子蛋氣走以後,甄珠自個兒回了家,心裡還在琢磨著甄美剛才說的那個話,想著真沒看出來李桂芳對毓秀居然是真愛,以前真相沒曝光當然是另外一回事兒,眼下都知道不是親孫女了,還愛得那麼深沉,可真是難得可貴。
甄美只看得到毓秀大方,並不會想到毓秀花的錢都是李桂芳給的。又或者她是知道李桂芳給了毓秀錢,但想著自己也有份,就有意無意的忽略了這個關鍵性問題。可甄珠就想得更全面了,羽絨服她是見過的,縣城百貨商店裡就有的賣,貴得要命。所以為啥要買呢?棉襖不能穿嗎?買那玩意兒幹啥?兩件羽絨服最便宜只怕也要一百多了。甄珠啊,賣了嫁妝也才湊了那麼些錢,如果換成開車的收入,一天下來也就幾塊錢,開一個月的車都不一定能買到一身羽絨服。
橫豎不是花自己的錢,甄珠也就隨意那麼一想,等傍晚她爹媽回家了,也順口說了這個事兒。
「……我看苗奶奶對毓秀是真的好,媽你這下可以放心了。」
甄珠又不是真的傻,能看不出來爹媽尤其是她媽一直惦記著毓秀嗎?她這麼說,也是希望她媽能放下心來,因為就算毓秀回到了甄家,以甄家如今這個條件,也未必能讓毓秀過上這麼好的日子。
苗家那是傾盡全家之力供一個大學生,毓秀當然可以過得舒舒服服的。換做毓秀回到了甄家,老甄家就算對毓秀再怎麼心有愧疚,也不可能讓甄卓凡輟學的。而同時供養兩個大學生,甄家不一定能供得起,勉強可以,那也不可能讓毓秀這般舒坦的過日子。
然後當天晚上,周萍又是一夜無眠,淚濕枕巾。
「興華你說李桂芳那是什麼意思?寵孩子也不是這麼個寵法吧?苗家也是普通人家,真就這麼大幾百的隨便毓秀花?半年花個三四百塊,一年下來不得要七八百?李桂芳要是真有那個能耐,有本質一直一直這麼供著她,不然以後毓秀咋辦啊?習慣了大手大腳的花錢,將來要是家裡供不起了,她得有多難過呢?」
「李桂芳就是故意的吧?故意讓大傢伙兒知道她有多疼毓秀……秀兒啊,就算是個大學生,畢業以後進了好單位,一個月的工資也就幾十塊。她要是習慣了大手大腳的過日子,將來連對象都不好找,誰受得了啊?」
「對了,毓秀都上了半年大學了,咋沒聽說她找對象了?」
甄興華無言以對,半晌之後還是建議她給兒子寫個信,閨女是永遠不愁嫁的,就連甄珠那個事兒,當初真相曝光甄家出事又被退婚,可眼下大半年過去了,早就沒人當回事兒了,說白了現在已經不是十幾二十年前了,沒多少人會在乎女方退沒退過婚。連甄珠都不愁嫁,長成毓秀那個樣子……她還能嫁不出去?
「你可以問問卓凡有沒有對象,他都念大三了。」
「不著急,男娃子啥時候找都行的,等他大學畢業了,進了好單位,有的是大媽大嬸幫著介紹家裡的好姑娘。」周萍並不擔心甄卓凡,這裡頭的根本原因是,甄卓凡打小就不是會讓父母操心的孩子,她十分的放心。
「可毓秀的事情,咱倆插不了嘴。」甄興華實話實說。
結果這麼一說,周萍又忍不住落了淚。
……
從京市寄來的包裹和信件,在村里引起了一陣轟動。本來,這事兒應該會很快消停的,可誰知苗家接下來的操作卻驚呆了眾人。
確切的說,是清晨一聲嚎叫,甄美再度大鬧。
甄美本來就是個大嗓門,她哭起來尤其嚇人,是那種扯著嗓子捅破天的哭法。因為村里人都有經驗了,每次聽到這熟悉的哭聲,一準兒能猜到苗家又出事兒了。
畢竟,上一次甄美這麼哭鬧還是為了上戶口改名的事兒。
那事兒已經過去蠻久了,簡單的說,就是李桂芳扛不住了,畢竟給甄美上戶口,她登記了一個苗福娣,說是順著前面姐姐叫的。甄美一開始完全不知情,因為上戶口是不需要她本人在場的,結果她後面看到了戶口本……
她從傍晚哭嚎到了第二天早上,直接吵得小半個村子的人沒休息好。第二天,包括村長在內的不少人都來了,連苗家老叔都又一次被請過來了。
簡直要命!
甄美寧願死也不肯叫這個名字,她不願意把福氣分給弟弟,再說這個名字也實在是太難聽了。而且她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當初盼娣改名的事兒,大聲逼逼李桂芳重男輕女、封建迷信,揚言要去告她,讓她拿不到上頭髮的補貼。
——反正你不順著我我就跟你同歸於盡!
然後村里人就開始輪番上陣勸說。
鐵頭娃甄美啊,那頭是硬邦邦的,你要麼順著她,要麼搞死她。這假如是什麼重要的問題,那興許還能慢慢說,就名字這事兒吧,屁大點兒事情,至於嗎?她想叫啥就叫啥,讓大家安安生生睡個好覺成嗎?
於是,甄美成功的讓自己的名字從戶口是上的苗福娣,更改為了苗美麗。
一不小心聽了全場的來弟:…………
可真看出來你是甄家養大的。
好不容易平息了事端,這不甄美又鬧了起來,村長頭都大了,心說前頭不還挺好的,咋說鬧就鬧呢?跑過去一看,再一問,村長氣炸了。
原來啊,李桂芳把毓秀寄回來的東西,能賣的都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