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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登簡直想把藏在心底這麼多年來的話全部一口氣倒出來。
克里斯曾經說他,這麼多年不見,管雨辰在他心裡的印象肯定被美化了不少,說不定真人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年輕人,過了幾年可能還長出了啤酒肚,人也發福了,特別是華國那邊的人,好吃的東西那麼多,很多年近30的人都保持不住身材。
布蘭登一開始也擔心過,但他還是堅持認為管雨辰就應該是他心目中美好的樣子,當年的驚鴻一瞥不作假,既然當時對方就這樣無意中撞進了他的心房,那麼幾年以後,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子,還是能在他心裡留下最深的痕跡的。
幸好命運跟他開了個玩笑,繞了一個彎一切又回到了正軌。
管雨辰還是如過去那般美好,甚至比以前還要更好。
就像他說的那樣,自己也說不出到底對方好在哪裡,但就是看著他就移不開視線,一走近他就會心跳加速,感覺只有這個人,才能讓他的人生變得完整。
「那你呢?」布蘭登突然道。
「嗯?」管雨辰抬頭看他,「我什麼?」
「你有沒有這個可能,也能喜歡上我,就像我喜歡你一樣?」
管雨辰被他問得一時語塞,原本混亂的思緒變得更加雜亂無章,讓他忽略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就如布蘭登描述的那樣,一見到對方,就小鹿亂撞般的失速心跳。
管雨辰還沒理清自己的思緒,對布蘭登的問題避而不談,布蘭登也不催促他,笑了笑繼續往前走。
兩人並肩在花場裡繞了一圈,布蘭登有意讓管雨辰多說說話,多了解他一點,於是每逢看見一種花都會問幾句,偶爾也說說自己的事情。
「這個我們也是一樣的,我們是做葡萄酒的,但從栽培葡萄開始到裝瓶販賣,每一個步驟都要參與其中。」布蘭登說:「像你們養花種樹要害蟲防治、修剪花草,我們也一樣要害蟲防治、修剪葡萄藤。」
布蘭登笑著說:「我們還能有挺多共同話題的,以後一起生活了肯定不會怕沒話說。」
管雨辰發現自己說十句,布蘭登有八句能繞到未來的生活上,剩下兩句就趁機夾帶私貨,能表白就瘋狂表白,比如——
「我聽說紅玫瑰的花語是『我愛你,每一天』,我以前每天都在想要是再遇到你應該送你點什麼,看見這個花語後就把它記下來了,我覺得以後我每天都可以送你一束。」
管雨辰以為自己孩子都生了,做廣告跑業務做了幾年,轉行自己做生意也做了幾年,臉皮怎麼都被磨出來了,卻沒想到最後竟然還能栽在這裡。
他一邊聽得害羞,一邊又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也就布蘭登這個樣子才能說出這些話,要是換個人,那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油膩了。
於是等兩人繞一圈回到原點,他已經像只炸熟的蝦一樣從頭紅到腳,快三十的人了,還能被輕易地弄得面紅耳赤。
中午布蘭登留下來吃飯,王伶過來的時候看見了他,布蘭登客氣地和她問好,王伶心裡打了個突,心想這老外來得可真快。
這一頓飯吃得簡直鴉雀無聲,管雨辰一張老臉都快要埋到碗裡去了。
布蘭登只有對著管雨辰才會說個不停,面對其他人時算不上冷漠,但距離感十足,再配上他本身的氣質,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他坐在那兒,用蹩腳的筷子功給管雨辰夾菜,其餘的人都好奇地打量這個外貌出眾的老外,看他和管雨辰兩人的互動,饒有興致地拿二人下飯,有滋有味地看完了一整頓飯。
管雨辰面前的碗除了最開始那幾秒,幾乎完全看不見底下的白米飯,就連管劍書以前也不會這麼溺愛他,讓他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好。
管劍書覺得自家兒子認栽的速度還真快,這才只繞了一個圈回來,那戀愛中的羞赧簡直寫在了臉上,被布蘭登看著的時候還會閃躲一下視線,可只要人家一不看他,他那雙眼睛就黏在別人臉上,就差沒把「這人好帥」四個字寫在額頭。
或許他本人還沒能發現,但作為他的父親,只需看兩眼就能看出管雨辰的小心思。
畢竟他兒子和他一樣,都是個顏控。
顏控小辰好不容易吃完一頓飯,那邊王伶小聲攛掇著小陳,小陳不敢跟老外說話,哭喪著一張臉,被大老闆管劍書瞪了幾眼,最終還是被當做代表派了出來。
「那個,he、hello?」小陳說完這句話都快哭出來了。
布蘭登意識到對方可能在和自己說話,紳士地對他點點頭,用帶著點外國口音的中文說:「你好。」
「你能說中文!」小陳當即大鬆一口氣,瞬間看這老外都滿意了不少,「你好你好,我叫小陳,是這裡的老員工。」
「你好,」布蘭登又說了一句,放下手上的碗筷擦了擦嘴,從口袋裡拿出名片遞給在座的幾人,「我叫布蘭登·羅德,是羅德酒莊的釀酒師,很高興認識你們。」
幾人接過名片看了一眼,小陳之前為了和女朋友去旅遊做過一番研究,一聽見「羅德酒莊」整個人都震住了,「羅德酒莊?是澳洲的那個羅德酒莊嗎?那個很有名的?」
布蘭登笑了笑沒有說話,謙虛地默認了他的問題。
「怎麼了,這個羅德酒莊幹什麼的?」坐在隔壁的王伶小聲問,她不怎么喝酒,喝也沒有多少研究,就只知道茅台和軒尼詩,那些人人都說好的酒。昨天天天給她看的那本書她也沒看仔細,只知道布蘭登的公司似乎挺有錢,這人應該也挺富貴,除此以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