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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遠玩得十分快樂。
直到十一月一日,祁遠的十八歲生日到來。
祁遠有個哥哥叫祁遙。
祁遠現在天天翹課宅在家裡玩遊戲還能揮霍無度的快樂時光全部都來自於祁遙的寵溺。
祁遙給祁遠帶來了十八歲的生日禮物。
是一句話。
「祁家不養你這樣的窩囊廢,何況你連親生的都不是。」
祁遠的父親當天便得知此事,和祁遠做了親子鑑定。
那一天,葉城讓祁遠買通醫務人員,暗中用葉城的血液樣本替換了祁遠的血液樣本。
鑑定的結果是父子關係。
祁遠的父親沒有再提此事。
祁遙也沒有再對祁遠說什麼。
但祁遠的世界卻崩塌了。
那一刻,祁遠終於明白了葉城藏在肥肉之下的真相。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一切的?」祁遠問。
「五年前,你讓我把唯一的身份線索,也就是那塊白鶴玉擺在櫃檯上出售。」葉城平靜地回答,「傅君行買走了它。而後,我順藤摸瓜一路追查,逐漸查出了真相。」
祁遠驚呆了:「五年前?你十三歲時?」
葉城苦笑:「還好那時的我還沒長大,和你爹媽不是那麼像。」
祁遠咬了咬牙:「他們是你的爹媽。」
葉城搖頭:「這事你就當沒發生過,莫要再提了。」
祁遠繼續追問:「我的身世你查到了嗎?」
葉城點頭:「我們的母親是親姐妹,而你的父親……你還是不要知道為好。」
「為什麼?」
「因為你知道真相也做不了任何事。」葉城的語調變得冰冷起來,「如果你想親自做點什麼,就從現在開始提高自己,變強了才有資格知道真相。但如果你不想變強,也沒關係,我可以幫你做完一切,然後養你。」
祁遠沉默了。
這是祁遠人生中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弱小無能。
從小就被寵上天的他……自閉了。
一連三天沒有上遊戲的他,終於收到了一個過客在聊天軟體上的發來的關懷。
【與歡樂的一 的聊天】
歡樂的一:這幾天你怎麼都沒上線?
憂鬱的二:遇到點事,心情不太好。
歡樂的一:天底下竟然還有能難住二哥哥的事?
憂鬱的二:哥不是萬能的神。
憂鬱的二:只是個渺小又不努力的凡人罷了。
歡樂的一:在我眼裡你就是萬能的神。
歡樂的一:即使有短時間裡做不到的事,只要你想,就總能找到方法。
憂鬱的二:人一輩子總共不到百年,學習能力最強的時間也就十來年。
憂鬱的二:我現在想做的事,做到它要花上二十年,可它卻並不是一件值得我花費二十年去做的事。
憂鬱的二:也只有永生,才能解決這個難題了吧。
歡樂的一:我賭五毛,你就算永生了也不會去做這件要花費二十年的事。
憂鬱的二:【紅包:你賭贏了!】
【歡樂的一領取了你的紅包】
歡樂的一:(¬_¬)
憂鬱的二:( ̄ー ̄)
歡樂的一:心情好點沒?
歡樂的一:我已經很努力逗你開心了。
祁遠看著屏幕上一個過客的這句話,愣住了。
逗哥開心?
你他喵的逗哥開心呢??
祁遠深深地撫了個額,繼續打字。
憂鬱的二:這句話沒毛病。
歡樂的一:我很認真的。
憂鬱的二:……
憂鬱的二:有多認真?
歡樂的一:你再不笑我就要哭了。
憂鬱的二:這麼在意我笑不笑?
歡樂的一:十分在意。
憂鬱的二:在意我笑不笑,還是在意我?
歡樂的一:在意你!
祁遠再一次地愣住了。
所有的焦慮、不安、懷疑、矛盾在這一刻決堤。
憂鬱的二:回答我一個問題。
歡樂的一:問。
憂鬱的二:我也很在意你,想要獨占你的那種。
憂鬱的二:你的在意,和我的在意一樣嗎?
歡樂的一:不一樣。
歡樂的一:語言是一種低效的傳遞信息的方式,同樣的一個詞在你腦中的意義與在我腦中的意義是不可能一樣的。
憂鬱的二:……
憂鬱的二:我……明白了。
歡樂的一:你明白就好。
憂鬱的二:我們……
憂鬱的二:抱歉。
歡樂的一:為什麼道歉?
憂鬱的二:我大概……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了。
歡樂的一:有商量的餘地嗎?
憂鬱的二:沒有。
比二還憂鬱的一:好吧……
比二還憂鬱的一:我會努力躲著你的。
無心關掉了聊天窗口。
無心關掉了聊天軟體。
無心卸載了聊天軟體。
無心卸載了遊戲。
無心關閉了電腦。
無心拔掉了電腦電源線。
無心搖著輪椅來到窗邊。
無心打開了窗。
無心關上了窗。
無心打開了窗。
無心關上了窗。
無心拉上了窗簾。
無心回到電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