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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意是說孟真看上了嚴大少的臉和錢,不惜色/誘他,結果被嚴大少發現她動機不純,怒而棄之。
有文興橋中學畢業的好事者將孟真初一時的陳年舊事又搬了出來,這下子,孟真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有人說她原本家境貧寒,被人收養,家長會都不是父母來開;又有人說她外表清純行為卻很放/盪,交往的都是有錢有權的成年男子;還有人說她穿的衣服鞋子並不便宜,用的手機也算近年新款,她甚至還有一雙英國奢侈品品牌的皮鞋,全都是嚴廷君送的。
於是,孟真被打上了「貪慕虛榮」、「嫌貧愛富」、「私生活混亂」,甚至是「被人包養」的標籤,這種指控對一個高中女生來說猶如滅頂之災。
孟真發現,謠言傳開後,連室友們都不理她了,班裡同學更是對她敬而遠之。孟真不想惹事,也懶得解釋,心裡有苦說不出。
金嘉瑩倒意外地沒有倒戈,她對孟真說:「你那個鞋子的事,不是我說出去的,你那鞋子的牌子,我根本都不認得。」
孟真相信她,不管是誰說的吧,都不重要了。
她只覺得初中時那種噁心的感覺又回來了,本想安安分分度過三年高中時光,考上申大,等待簡梁回來,如今看來,後面的兩年多時間又會變得很難熬。
孟真沒想到的是,學校里的事情已經夠她糟心了,回到家,又碰到一件雪上加霜的事,而這件事,直接改變了她的人生。
那是四月中旬的一個周五,孟真從學校回到家,吃過飯後,就幫進寶洗澡。
進寶沒能去上幼兒園,因為附近的民辦幼兒園已經滿額,園方建議進寶九月隨新生入學,孟真答應了,偷偷把簡梁給的四千塊錢收了起來。
洗澡的時候,小進寶彎開兩條小肉腿,天真地對孟真說:「阿姐,小寶這裡疼。」
孟真問:「哪兒疼?」
進寶指指自己的身體,說:「尿尿的地方疼。」
孟真腦子裡「轟」的一聲,手足無措地借著燈光觀察進寶的身體,外觀看著像有點腫,她咬咬牙,用手去碰,想看得更仔細一些。
手指才碰到,進寶就大叫起來:「好疼啊,阿姐,好疼啊!」
孟真強自按下心中的不安,柔聲問她:「小寶是碰到哪兒了嗎?知道為什麼會疼嗎?」
進寶說:「嗯……是哥哥用手指頭弄的。」
孟真要氣瘋了,這老樓住的大多數是租戶,不乏一些血氣方剛的年輕男人,她聲音顫抖:「哪個哥哥?你認得嗎?住幾樓的?叫什麼名字你知道嗎?」
進寶覺得好奇怪:「就是小寶的哥哥呀。」
「你哥哥?你自己哥哥?」孟真像遭了一記晴天霹靂,「孟耀祖嗎?」
「是啊,就是哥哥。」進寶比手畫腳地說,「媽媽叫哥哥幫小寶洗澡,哥哥就摸我尿尿的地方,小寶好痛啊。」
孟真顫抖著問:「他摸了你幾次?」
「不知道。」進寶搖搖頭,「每次都摸的。」
孟真又問:「除了摸你尿尿的地方,哥哥還做了什麼嗎?或者,他有沒有要你做什麼?」
進寶的童音軟綿綿的:「哥哥讓我也摸他尿尿的地方……」她還不懂,顛三倒四地給孟真描述了一番,孟真一下子就腿軟了,一屁股坐在了洗手間地上。
她冷靜了一會兒,幫進寶把澡洗完,穿好衣服留在客廳,自己就衝進了孟耀祖的房間。
耀祖在玩手機,孟真突然闖入讓他嚇了一跳,手機都滑了出去。
孟真走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瞪著他說:「你是不是瘋了?嗯?小寶是你妹妹啊,親妹妹!你對她做了什麼?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噁心啊!你還是人嗎?!你就是個畜生!」
耀祖一把就推開了孟真,孟真後背撞到牆上,悶哼一聲。耀祖站起身來,他已經十三歲了,身高體壯,正處在變聲期,聲音嘶啞難聽:「你罵誰呢?我對小寶做什麼了?我一邊上學,一邊還要照顧她,你那麼不放心你來啊,你把她帶走啊!」
孟真衝上去,揚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你這個禽獸!變態!」
耀祖怒了,也是一巴掌甩回去:「你敢打我!」
孟真被他打懵了,抄起耀祖寫字檯上的一個鬧鐘就往他腦袋上砸去:「我打死你!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打死你個禽獸!畜生!」
鬧鐘第一下就把耀祖腦袋磕破了,流了血,這下好了,耀祖就像一頭憤怒的獅子似的衝上來,直接把孟真摁到了地上,騎在她身上一拳一拳地打。
門外,進寶哇哇大哭。
孟添福和蔡金花衝進了房間,孟添福拉開了耀祖,耀祖還要往孟真身上踢,蔡金花看到耀祖頭上的鮮血,驚叫一聲,趕緊出去拿毛巾。
孟添福大喝:「耀祖,住手!到底怎麼回事?」
耀祖呵哧呵哧喘粗氣,回頭朝著爸爸委屈地說:「我不知道啊!她突然發瘋了,衝進來就打我!她以前就犯過神經病的啊,是不是又犯病了?你們趕緊把她送到瘋人院去!」
蔡金花回來了,拉過耀祖處理額頭上的傷口,心疼地說:「乖兒子,怎麼回事啊?疼不疼?」
孟真一時半會兒爬不起來,孟添福伸腳碰碰她:「起來。」
孟真不動,孟添福又重重踢了她一腳:「給老子起來!別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