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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顏一隻手搭在他肩頭,纖長白皙的手指偶爾會不自覺地跳躍一下。
好一會兒,他與她拉開一點距離,看著初醒的她。
如雲的長髮鋪散在背後,清靈靈的眼眸之中,流轉著喜悅、羞澀。
他指腹摩挲著她的小下巴,不消片刻,她面色微紅。
他笑著,語聲慵懶地問她:「小氣包子,怎麼比以前更容易臉紅了?」
賀顏真就鼓了鼓腮幫,故意道:「或許,只做小氣包子更好。」
蔣雲初才不中招,把如魚兒一樣的人擁緊,「你再說一句試試?」
賀顏不敢動,也不敢吭聲。
「不舒服?」他語帶關切。
她不承情,指尖點著他頸部,嗔道:「怎麼又問?問了好幾次了。」
「忘了不行?開心得腦子不轉了不行?」他說。
她笑。
他感覺到她有些僵硬,拍拍她的背,和她咬耳朵:「放心吧,饒了你了。」
賀顏放鬆地依偎著他。
他又補一句:「今晚再說。」
「……」賀顏僵了僵,想咬他。
蔣雲初的唇仍舊停在她耳畔,低低地柔柔地問:「小氣包子,你怎麼這麼好吃?簡直要人命。」
賀顏立時鬧了個大紅臉,沒別的法子好想,把臉埋到他胸膛,再把錦被拉高。
蔣雲初哈哈地笑著,隨後好一番忙活,才把小妻子哄得讓他好端端摟著。
賀顏枕著他手臂,瞧了他一會兒,「蔣雲初,你學壞了。」
「嗯。」
「……」
「總一成不變,會委屈你的。」他說。
「……」這話說的,理全在他那邊。
想一想他為這場婚事付出了太多,也就不在口舌上爭長短了。當然了,主要是爭不過。人家是懶得說話,並不是不善言辭。
她問起實際的問題:「你有幾天的假?」
「十天。」說到這個,他有些歉意,「而且,還要兼顧錦衣衛里的事。」
「足夠啦。」賀顏笑道,「就算兼顧著一些事,你也可以帶我和雪狼出去玩兒吧?」
這就在言語間帶上了雪狼——「行啊。跟它混熟了?」
「嗯,特別乖,特別可愛,昨晚一開始,因為脖子上繫著紅絲帶,可憐巴巴的,但也很好哄,沒多久就高興了。」
「……」蔣雲初覺得,他們在說的是兩個雪獒。
雪狼很不禁念叨,沒過多會兒,自己扒開廳堂到寢室的幾道門,進到寢室。值夜的丫鬟在門外提醒,得知夫妻兩個已經醒了,也就放心了。
雪狼走到千工床前。
蔣雲初轉身,展臂撩起床帳。
雪狼和他對視著,坐下來。
蔣雲初沒工夫一直給它撐著床帳,對著門口揚了揚下巴,「出去。」
雪狼沒出去,反而走到床前,直起身形,前爪搭在床沿上,張望著床帳中的情形。
「長出息了?」蔣雲初失笑,「找什麼呢?」
賀顏忍不住了,用錦被裹身坐起來,讓雪狼看到自己,「雪狼,是不是在找我?」
雪狼蓬鬆的大尾巴歡快地搖起來。
蔣雲初看得頸子一梗。
賀顏又軟聲道:「等會兒我就起來,陪你吃飯,好不好?」
雪狼繼續搖尾巴,表情也有了明顯的變化,喜滋滋的。
蔣雲初摸一把它的頭,狐疑地看著它,「你是開竅了,還是要瘋?」
雪狼不看他,只盯著賀顏。
惹得賀顏笑出聲來,眼前這兩個,實在是太擰巴也太有趣。
蔣雲初拿小傢伙沒轍了,拍撫著示意它要乖,出去等。
雪狼不情不願地走出千工床,走到寢室里外間之間的槅扇跟前坐著,面壁似的。
蔣雲初磨著牙,拿鞋子扔它的心都有了。
賀顏笑得東倒西歪。
過了一會兒,蔣雲初被她的情緒感染,也笑。
新婚第一日,便是在笑聲中開始的。
穿戴整齊之後,賀顏才想起另一件要緊的事:「我們不用進宮謝恩麼?」
「不用。」蔣雲初說,「這一陣瘦的都脫相了,上午支撐著處理些要緊的事,下午就開始歇息。前兩日他就提過,不用謝恩,往後當差更盡心就成。」
「那就好。」不是怯場,賀顏壓根兒就不想見那個打心底厭憎的人。
蔣雲初怕她多想,拍拍她的背,「快洗漱,小兔崽子等著你呢。」
賀顏望一眼雪狼,立時笑靨如花,腳步輕快地去了盥洗室。
蔣雲初瞧了雪狼一會兒,走過去,拎起的大耳朵,「你行,你可真行。」
雪狼晃了晃頭,把耳朵從他指間晃出來,繼續一本正經地瞅著面前的槅扇。
蔣雲初徹底服氣了,轉去麻利地洗漱,給賀顏準備好打賞各路下人的封紅。
賀顏洗漱以畢,喚上雪狼出門,陪著它在廊間吃早飯。
它埋頭西里呼嚕地大吃,她也嘰嘰咕咕地跟它說話。
這倆小活寶。蔣雲初笑著搖了搖頭。
夫妻兩個用過早膳,一起去了兄嫂房裡。
本就相熟,如今真正成了一家人,蔣雲橋和辛氏都覺得特別舒心,兩個人特地備了見面禮,命丫鬟一併交給賀顏,「給弟妹的一點兒心意。」
賀顏笑問:「下午不是要認親麼?到那時再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