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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下來,五分不解五分期許地望著他,「先生。」
第52章 「佞臣」當道(中)
陸休停下腳步,看向她時, 目光清明, 「與景國公息息相關的,就那麼幾個人。除了國公爺的兒子, 別人要著手去查的,不是顯而易見麼?」
他給了一個答案, 賀顏會意,卻更加困惑, 「但那些與我有什麼關係?怎麼會有那種預言?」
陸休愛莫能助的一笑, 「此事我不能給你拿主意, 還是找阿初商量為好。」
賀顏瞭然地點頭,很自然地岔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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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
吳寬來到莫坤的值房。
書案上羅列著諸多信函書冊, 莫坤拍了拍,道:「弟兄們搜查梁王府找到的, 你看看有沒有你們用得上的。」
吳寬稱是。
莫坤歪到一旁的軟榻上, 問起蔣雲初:「你們頭兒呢?」
「在天牢刑訊室睡覺呢。」
莫坤一樂, 「又三兩日沒闔眼了。」
吳寬翻著面前的東西, 低聲道:「錦衣衛這邊搜查的時候留心了,想多找一些方志、端妃曖昧不清的證據, 但是一無所獲。要不要做點兒手腳,加點兒分量?」
他與莫坤共事多年,交情匪淺,方志一事的貓膩,知曉一些。
莫坤笑道:「不必。不要說找不到更多證據, 便是找到,也要扣下。」
吳寬不解,「怎麼說?」
「這事兒吧,到這地步剛剛好,再多做,皇上反倒會看穿有人謀害端妃。」莫坤道,「退一萬步講,事情就算是真的,誰會留著那種東西?」
吳寬更迷糊了,「照這樣說,那封信不是不應該出現麼?」
「這就不懂了吧?」莫坤正色道,「那封信完全可以說成是端妃留著要挾方志的。後宮女子,最在乎的,是子嗣和前程,便是與誰情分再深,也會留一手,以防萬一。」
吳寬斟酌片刻,心悅誠服,「薑還是老的辣。」
「哪兒啊。」莫坤笑出來,「你們頭兒點撥我的,先前我跟你心思一樣。」
吳寬訝然失笑,「蔣侯這是要成精啊。」
莫坤笑意更濃,「好好兒跟著他混,錯不了。」
吳寬稱是。
被二人念叨的蔣雲初,還在睡著。
成廣得到手下通稟,到刑訊室看了看,笑了。蔣雲初高大瘦削的身形歪在座椅上,長腿斜伸到案上,從入睡到此刻,姿勢分毫沒變。
成廣悄無聲息地退出,吩咐手下:「跟三位大人說侯爺正忙著,願意等就在外面等,沒空等就回去,這地方也沒法兒款待他們。」
那名錦衣衛稱是而去。
天牢外面,張閣老、安閣老、秦牧之聽得錦衣衛的回話,很快達成一致的態度:「我們在外面等。不著急,讓侯爺只管先辦正事。」
他們來的原因,是賀師虞、何岱聯合一些武官一起上摺子,摺子里說的事情,皆與景家相關。
內閣得到消息,不知如何是好:景家幾乎是禁忌話題,那些人如今絕對是請皇帝給個說法。接下來,必然會有更多的武官就景家慘案上摺子,他們這些文官,也得有個態度。此番前來,為的是向蔣雲初探探口風。
三個人分別回到自己的馬車上。
張閣老閉目養神時,心裡想的只有一件事:髮妻上午去見過賀顏,賀顏說他應該做該做的事。
他懂這句話的意思,所需的場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傍晚,蔣雲初走出天牢。
張閣老、安閣老和秦牧之忙下了馬車,上前相見。
蔣雲初歉然一笑,「勞三位久等了。若是得閒,找個館子用飯,邊吃邊談。」
三人同時說好,隨後秦牧之道:「你不用進宮?」
蔣雲初如實道:「不用,皇上病情加重,睡得多。」
一行人去了生意興隆的德福樓。
席間,三個年長的人說了賀師虞、何岱上摺子的事,秦牧之費解地道:「他們怎麼突然重提景家舊事?難不成與梁王下獄有關?」
蔣雲初並不隱瞞,把秦昊偽裝景家子嗣的經過言簡意賅地說了一遍。不用問皇帝,也知道他想瞞下,可他們怎麼可能成全。
震驚之後,張閣老低聲道:「既然如此,在這關頭提及景家的事,不亞於故意惹怒皇上。」
「事情已然出了,總不能當做沒發生。」蔣雲初道,「用這事做引子,請皇上嚴懲梁王,鬧一陣再提別的。」
秦牧之目露關切之情,「千萬提醒你岳父,別惹禍上身才好。」
「對,」安閣老說道,「摺子里的言辭,千萬要圓滑些。」
張閣老則道:「賀侯一向是有分寸的人,倒是不需擔心。」頓了頓,望住蔣雲初,表明立場,「知曉了原委,我就知道怎麼寫摺子了。多謝侯爺。」
安閣老、秦牧之笑著附和,不約而同地端起酒杯。
「晚輩多謝三位。」蔣雲初也端起酒杯,與三人輕輕一碰。
三個人看得出他眉宇間略帶疲憊,便沒貪杯,用過飯閒話一陣,與之相形離開酒樓,道辭時都叮囑他抽空歇息。
蔣雲初去了詔獄,交代下屬一些事,得知皇帝仍在昏睡,擱置了手邊該加急辦的事,回了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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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剛洗完澡,這會兒乖乖地坐在大炕上,大尾巴一甩一甩的。
賀顏找到給它剪指甲用的小剪子,「小子,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