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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雲初不明所以,「又怎麼了?」
賀顏的手往前伸了伸,又背到了身後,「那什麼……給我看看你的手。」
蔣雲初伸出手。
賀顏咬了咬牙,迅速伸手,握住他四根手指。肌膚相碰,她紅了臉,差點兒鬆開。
蔣雲初一愣,看到她漲得通紅的小臉兒,會過意來。他心海泛著至柔至暖的漣漪,手掌輕一翻轉,將她的小手納入掌中。
他的手乾燥、溫暖、鎮定。賀顏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阿初哥哥……」
蔣雲初一本正經地問道:「你對別人也這麼——大方麼?」
賀顏氣結,橫了他一眼。
蔣雲初空閒的一手碰了碰她飛著霞色的面頰,逸出由衷的笑容,繼續逗她:「誰准你碰我手的?」
賀顏惱了,要將他的手甩開。
他輕笑出聲,將她往近前一帶。
賀顏安靜下來,仍是氣呼呼的。不解風情也罷了,他還不遺餘力地煞風景。這日子簡直沒法兒過了。正一腦門子官司的時候,聽到他溫柔的語聲:
「等你再大一些,我到府上提親,可以麼?」
「可以。」賀顏立刻點頭,隨即意識到自己實在太不矜持了,沮喪地低下頭,用額頭撞了他一下。
偌大的空間內,響起他清朗悅耳的笑聲。
賀顏弱弱地道:「你總這樣可不行啊,一副吃定我的樣子。」
「怎麼會。總覺得你還小而已。」蔣雲初握著她的手旋轉,與之十指相扣,「一輩子?」
賀顏剛要點頭,卻記起前車之鑑,清了清喉嚨,儘量一本正經地道:「我要想一想。」
第6章 生辰禮(二更)
當晚,賀顏履行承諾,請許書窈吃飯。父母哥哥總貼補她銀錢,蔣雲初也時不時給她一筆豐厚的零花,她手頭一向闊綽。
出門時,許書窈提議:「只我們兩個也沒意思,多叫上幾個人吧。」
賀顏說好。
於是,兩人又喚上了內舍幾個平時相處融洽的女孩子,一起去了知味齋,圍坐在一起,熱熱鬧鬧地用飯。
席間,有人問起下午事情的由來。
賀顏不好多說什麼,許書窈則是娓娓道來。
隨後,有人笑道:「聽說楊公子下午是鼻青臉腫地回來的,現在想想,應該是李師哥所為吧?說起來,事情到底是因他而起,他定要有所表示。」
賀顏與許書窈相視而笑。
吃完飯,她們沒做耽擱,原路返回。書院戌時落鎖,晚歸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進到書院,陸休迎面而來。
一行人齊齊行禮。
陸休頷首,淡聲道:「賀顏,跟我來。」
賀顏稱是,讓同窗只管先回去。
進到書房,陸休落座之後,問:「跑哪兒去了?」
賀顏照實說了。
陸休睨著她,「你倒是心寬,不擔心考得一塌糊塗?」
「應該不會吧?考題特別難麼?」
陸休拍了拍手邊一沓紙張,扔到案頭,「近幾年的考題,看看。」她應該主動來找他要,結果卻要他上趕著。
賀顏走到桌前細看。
「好端端的,你娘來見你做什麼?」陸休知道她能一心二用,便問道。
賀顏回道:「叮囑我一些事情。」
陸休嗯了一聲,端起茶來喝。
「對了,先生,我娘今日提起您了。」賀顏翻過一頁試題,「老生常談,頭疼您的婚事。」
陸休睇著她。
賀顏繼續道:「說來也是,您也老大不小的了,該給我和阿初哥哥找個師母了。」
陸休放下茶盞,指了指門口,「走吧。」她小時候好像挺怕他的,現在好像不知道什麼叫怕他了。
賀顏哦了一聲,並沒動,站在那裡把幾套考題看完,退後幾步,認真的建議道:「先生,我看沈先生就很好,你們年歲……」
陸休抄起一本書,作勢要砸她。
「我錯了我錯了。」賀顏一溜煙跑出門去。
陸休反倒笑起來,揚聲喚來小廝,送她回芙蓉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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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書院特設的考試開場,參加的除了賀顏、許書窈,還有芙蓉院上舍一眾學生。
這種考試,本該在每年冬季舉行,但以前也不是沒有破例的前例。陸休、沈清梧擔心落人話柄,說他們徇私,便讓上舍的人也做一做考題,親自看過難易程度,心裡就有數了。
考題是陸休、武睿和治事齋七名學長商議著擬出來的。
沈清梧對考題頗有微詞,監考之前,到外面找到陸休,蹙眉問道:「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讓賀姑娘、許姑娘進上舍?」
陸休輕飄飄扔給她倆字兒:「胡扯。」
「題目太刁鑽了些,上舍的人充其量也就幾個能答得不錯。」
「放心。她砸不了我的招牌。」
沈清梧看著他運了會兒氣,轉身進了考場。過了一陣,見賀顏、許書窈答題態度謹慎,不焦不躁,別的人倒是不乏愁眉苦臉的。
她忍不住苦笑。幸好她沒招牌可言,不然,這回真要砸的粉碎。
一整日的考試之後,書院幾位男女先生一起批閱考卷,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有了結果。
轉過天來放榜,賀顏高居榜首,許書窈位列第二,楊素衣第三,其餘的,不乏考的一塌糊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