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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強忍著才沒讓笑意形於色,勉力做出很鄭重的樣子,說上課有什麼打緊,讓我知錯最重要。
她因此而歡喜,明眸里的火星子變成了小星星。
笑得那麼甜,眼睛那麼亮。
他看著,出了神。
她應該是提醒他該走了卻沒得到回應,就伸手捏了捏他下巴。
他回過神來,目光仍是移不開,仍是看著她。
她將碰過他下巴的手背到身後,很不自在,怯怯地說不是故意的。看他不言語,慌慌張張地要走。
他喚住了她,說顏顏,以後不會了。
她根本已完全忘了之前為何動氣,神色懵懂。
他就又說,除了她,不會再收任何一位女公子的禮物,哪怕是以她的名義送來。
她歪了歪頭,唇角一點一點上揚,笑意一點一點擴散,笑得那叫一個心滿意足。
那一刻,很想抱抱她。
那一刻,他確然明白,她對於自己,不僅僅是顏顏了,是讓他怦然心動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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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之中,逼仄的牢房裡,端妃癱坐在地上,仰著頭,眼神近乎絕望的看著莫坤。
自莫坤奉旨幫蔣雲初刑訊那一刻起,端妃的心就徹底涼了——莫氏的胞弟,怎麼可能給她好受?這機會,他不知等了多久,不往死里整治她才怪。
果然,一日間她就昏過去醒過來數次,求死的念頭閃現的次數越來越多。
她撐不住了。
她隱約看得出,莫坤看起來地位是比以前更高了,卻是凡事聽從蔣雲初意見。
所以,如果還有活命的路,需得蔣雲初經手。
「莫大人,」端妃極為艱難地開口道,「有一個秘辛,我要告訴蔣侯爺,你不便聽,聽了是禍。能否成全?」
莫坤看著周身血污、披頭散髮的端妃,心中並無快意。怎麼樣的仇恨,報復回去的時候,大多只有空虛、唏噓,其實報復為的從來不是當時的感觸,為的是日後心緒上的放下、解脫。
他頷首,「明早我告訴侯爺。」大晚上的,就不去打擾蔣雲初了,這些日子以來,大家都累得不輕,有機會就讓自己或別人好生歇息一陣。
端妃沒料到他這樣爽快,勉力給他磕了個頭。
莫坤喚人給她點兒飯食,轉身去了梁王那邊。
梁王也一樣被拾掇得不輕,這會兒面朝牢門,蜷縮著身形躺在木板床上,手腳時不時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
莫坤走到他床前,複述了端妃的話,道:「你若是能與蔣侯說些有用的,我也喜聞樂見。說白了,你們這種人,拾掇著真沒什麼意思,橫豎不能由著性子來。蔣侯與我,也不是非要你們不成人形。」
梁王抬了眼瞼,望住莫坤,好一會兒,說:「我想想。多謝。」
莫坤頷首,步調悠閒地走出去,回了值房,用心整理了新得到的口供——還是些尋常可大可小的罪名,母子兩個招認了不少,皇帝最在意的,他們仍是不認。
想認也認不了啊,本來就是無中生有的事。這樣想著,他唇角上翹成愉快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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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內閣幾位閣老齊聚在張閣老府中的外書房,徹夜未眠:大事不好了,朝堂要亂套了。
重提景家慘案的事情,目前只占朝臣的三分之一,這陣仗已經不小了,真鬧起來,便是十之七/八,餘下的或是觀望,或是與景家往上數兩代都沒什麼交情,再就是諸如趙禥那樣的,當初跳著腳支持皇帝將景家滅門,就算臉皮比城牆厚,肯自打耳光,也沒人允許他們添亂。
這是如今最重要的事情,皇帝氣急敗壞是預料之中,預料之外的,便是太子輔政改為太子與兩位王爺一起輔政。
擺明了是昏招,內閣如何也不能聽命行事,少不得苦口婆心地規勸——那是以往,現在見不到皇帝的人。
那就只能用摺子說話,做好被皇帝斥責甚至降罪的準備。
此事沒有誰先出頭誰殿後的必要,要緊的是把摺子寫好,讓皇帝明白他們的立場絕不會更改。也就是說,立場要鮮明,態度要強勢——為了儲君日後能念自己一份功勞,眼下只能硬著頭皮跟他老子對著幹。
第56章 將解的謎團
早間,蔣雲初賴床不起, 也不讓賀顏起身。
雪狼扒開門走進來, 衝著賀顏哼哼了一陣,見她被攔著起不了, 到槅扇跟前面壁。
蔣雲初瞧著它龐大的肥肥的透著鬱悶的雪白背影,哈哈地笑。
「你啊。」賀顏揉著他的下巴, 一點轍都沒有。
蔣雲初笑道:「想一想,今兒去哪兒轉轉。」
賀顏喜滋滋的, 「能陪我多久?」
「天黑之前我都歸你管。」
賀顏邊想邊說:「那, 先去街上轉轉, 給親友添置些東西,下午去書院。」
蔣雲初頷首, 打趣她:「猜你也就這點兒出息,沒有新花樣。」
「那你幫我想想?」
蔣雲初扣了扣她的小細腰, 指尖輕輕彈跳幾下, 「大可以纏著我終日留在床上。」
賀顏好笑不已, 「我又跟自己沒仇。」說完, 慵懶地舒展了一下酸軟的四肢。
「所以你這種姑娘,怎麼都做不成禍害人的妖孽。」他輾轉地吻她一記。
賀顏笑得明眸微眯, 「你想我學壞麼?」說著勾住他頸子,軟聲道,「侯爺,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