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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玉瓷連忙對寒露解釋道,輸液是一種治病的手段,比吃藥更有效。不過想到寒露一個剛剛穿越過來的古代人,從心理上大概很難接受輸液,於是讓白露去問問醫務人員,寒露得的是什麼病,能不能暫停輸液。
白露去問護士的時候,護士說道,「如果她肯吃東西,那就不用輸液啊。現在她不肯吃東西,再不輸液的話,難道要活活餓死嗎?」
白露心中一驚,不過臉上依舊不動聲色,從護士那裡三言兩語就套出來寒露的情況,回來告訴方玉瓷,「之前那個寒露,得了很嚴重的厭食症,十分牴觸進食,吃進去的食物會立刻吐出來,因此只能使用輸液的辦法來保證身體所需養分。」
寒露十分茫然,「厭食症?那是什麼?」
方玉瓷簡單為寒露解釋了厭食症的意思,寒露頓時明白了,「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
方玉瓷點頭,雖然不太準確,但是大致可以這樣理解。
在方玉瓷和白露的指導下,寒露找到了自己的身份證,身份證上的名字寫的是「韓露」,年齡22歲。
現代社會,同時擁有手機和身份證號,基本上就不再有秘密,韓露的個人情況很快就被大致弄清楚了――韓露是傳媒學院舞蹈編導專業的學生,如今正處於休學中。
至於韓露的家庭情況,經濟條件還是不錯的,從韓露住在私立醫院中的單人病房中就能看出來。說是病房,其實獨立衛浴和陽台都有,還有一個大大的電視,看起來和酒店房間沒什麼區別。
但是韓露的父母離異後又各自再婚,有了新的家庭和新的孩子,對韓露極其忽視與漠視,除了打錢之外,幾乎沒有其他的交流與關心。
韓露去世時二十二歲,已經到了完全可以獨立生活的年紀,但是父母對她的漠視不是從成年後才開始的。
韓露從小在漠視中長大,在成長過程中早已留下了嚴重的心理問題。
寒露得知前一個寒露的故事之後,長長地嘆了口氣,「也是個可憐人,等我以後攢夠錢了,找道觀為韓露做一場法事。」
寒露覺得,已經去世的韓露大概不希望自己的法事花的是一直漠視她的爸媽的錢。
寒露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方玉瓷,「娘娘還願意繼續讓我服侍嗎?」
寒露的目光從方玉瓷素描朝天的臉上移動到白露素麵朝天的臉上,忐忑不安地問道,「現在這個朝代……女人還化妝嗎?」
方玉瓷點頭,「當然!」
「不止女人化妝,現在還有不少男人化妝呢!」
「而且現在各種化妝品、化妝工具,比古代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以你的技術一定能化出更好看的妝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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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露聽到方玉瓷的話之後,頓時對自己來到的這個時代充滿期待。
但是前一個韓露留給她的患有厭食症的身體,一時半會還沒辦法康復。
寒露的身體感受不到飢餓與食慾,方玉瓷回家給她熬了白粥帶到醫院來,不讓她吃下面的米,只讓她喝上面粘稠的米湯。寒露原本以為這樣溫補的米湯,無論什麼樣的腸胃和身體都受得了,然而兩口下肚之後,寒露突然控制不住地噁心,將剛喝下去的米湯全都吐了出來。
上一個韓露在患上神經性厭食症之前,有過很長時間的催吐經歷,她想要模特般的骨感身材,認為自己其實已經偏瘦的身材非常胖,每次進食後心中都會產生對自己的厭惡,然後去催吐。久而久之,韓露已經不必再催吐了,每當她吃下東西後就不受控制地想吐。
方玉瓷擔心寒露害怕,剛想開口安慰她,然而寒露卻再次端起了碗,又喝了一口米湯。
寒露看到方玉瓷擔憂的眼神,反過來安慰她,「沒事!我命硬得很!」
「古代的時候我也生過病,那時候不能看醫生、不能喝藥、搬出去住四處漏風的房子、連口熱水都沒得喝……我照樣熬過來了!」
「現在這麼舒服的房子住著、醫生隨叫隨到,就算我真的吃不下東西,還可以靠輸液補充營養……沒道理治不好病!」
「輸液是可怕了點,但其實也不疼,要是我實在吃不下去東西,大不了閉上眼睛輸液,反正看不見就不怕了!」
寒露低聲說出自己的猜測,「其實我覺得之前的那個韓露,是自己不想活了,這個身體沒有那麼糟糕,沒有到活不下去的地步。」
寒露將方玉瓷和白露兩個人都從醫院病房裡趕出去,自己一個人抱著滿滿一保溫桶的白粥,喝了吐、吐了喝,靠著這股不服輸的韌勁,最後真的沒有再吐了,喝下去了小半碗。
第二天、第三天……寒露憑著自己驚人的意志和樂觀的精神,身體一日比一日更好,能吃下的食物也不再只有粥,許多軟爛好消化的都能吃上一點。
經過醫院的檢查之後,寒露出院的事宜已經提上了日程。
這時候大家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寒露出院之後住在哪裡呢?
白露開口說道,「讓寒露和我住一個屋裡吧?以前我們不就住一個屋裡嗎?」
以前白露雖然統領一宮宮女,但她自己畢竟也是一名宮女,不可能自己單獨住一間屋子,和寒露一起兩人住一間,已經是宮女里最高的待遇了。因此白露現在也並不介意和寒露同住一間屋子。
方玉瓷突然開始發愁住宿問題,以後從古代召喚來的人還會越來越多,到時候大家都住在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