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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玉瓷:⊙⊙
錢俊的話中信息量太大, 方玉瓷已經不知道該震驚哪方面了。
首先, 宮裡是禁止賭博的, 沒想到太監們竟然還是在宮裡賭博,就連她自己宮裡的大太監程運也參與其中,而且將賭博作為拉攏人心的一種手段。
其次, 錢俊上輩子在宮中去世得早,那時候程運也還很年輕,就有這樣的賭技和手段……如今又過了十幾年, 方玉瓷更無法想像程運現在的水平了……
程運看到方玉瓷震驚的表情,竟然還小小謙虛了一下, 「沒什麼,過去在宮裡賭,都是自己搖骰子,骰子都是動過手腳的,還不是想搖成什麼樣就搖成什麼樣。」
「現代的賭場是沒辦法出老千的,監控視頻全都拍的清清楚楚,不論出老千的動作有多快,調出監控視頻來慢放總能看清楚。所以想要贏錢,不能靠骰子,只能靠牌類……我來到現代後也是認真鑽研了這麼多個月,才有了一點小小的心得。」
「這次借著旅遊的機會,小小試水了一把,正好聽說了譚鵲欠債的事,譚鵲欠的錢贏到了,我就停手了。」
「不過是術業有專攻,現代的牌類雖然和古代的不一樣,但是萬變不離其宗,我在古代鑽研十幾年後的領悟,大部分也都還能用。如果娘娘把自己從小到大學習數理化的時間,全都用來學牌技,水平不會比我差的。」
方玉瓷:……才不會相信這樣的鬼話。
這世上潛心鑽研賭博幾十年、鑽研炒股幾十年……最終輸的傾家蕩產、賠到債務纏身的賭徒還少嗎?甚至不少海外名校畢業的數學專業的高材生,打□□照樣賠到底掉。
她自己這種高中數學壓軸題都做的痛苦萬分的人,就算真的把義務教育的時間全都用來鑽研賭技,也學不來程運的這一身本事。
程運將三十多萬打到了工作室的公帳上,如今的債務就變成了譚鵲個人欠程運個人的債務,程運大方地為譚鵲免除了利息,讓譚鵲按月償還本金就好。
譚鵲十分不好意思,想要給利息。程運堅決不收,對譚鵲說道,「賭桌上賺來的錢還收利息,這可太折福了!」
「那些賭桌上的散財童子,有些是技不如人、有些是運氣不好,但是成天在賭桌上輸,輸了還不見愁眉苦臉,下次照樣笑眯眯地來散財的……十有八九是手裡的錢來路不正,散出去一些求個心安。真正踏踏實實辛辛苦苦賺錢的,有幾個捨得大把大把的錢往賭桌上撒啊?」
譚鵲:「……我記得剛認識程哥哥的時候,程哥哥每次和太監們賭錢,基本上都是輸的那個。」
程運看到譚鵲滿臉都寫著「沒想到程哥哥那麼早就做下虧心事了」,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想什麼呢!我往外散錢是為了和大家打好關係,在宮裡行走方便!」
譚鵲突然想到,「程哥哥的名字,難道也是進宮後改的?是不是為了有個好運氣?」
譚鵲自己就是這樣,進宮當太監的都是賤命,自然取得也都是賤名,譚鵲原名譚狗子,但是進宮當差後自然不能再叫這樣的名字,以免污了主子的耳朵。
於是當初花鳥房的大太監就隨手指著籠子裡的喜鵲,給他取了譚鵲這個名字,「你的名字里本來就是動物,現在也改個動物。狗子不雅,我們花鳥房也沒有貓貓狗狗,最多的就是鳥雀,喜鵲的鵲字吉利得很,你以後就叫譚鵲吧。」
譚鵲一直覺得大太監給他取的名字的確不錯,他從花鳥房被調到馴獸司、又從馴獸司調回花鳥房,雖然不像主子面前的太監們那樣油水足、有風光,但是也沒什麼勾心鬥角,一直清清靜靜。
不論是貓狗還是花鳥,只有你用心對它們好,它們一定會回報你的。反倒是人不一定,以怨報德的人在宮裡宮外都少不了。
譚鵲最終在宮裡是病死的,太監里本就少有長壽的,從小就落下一身病,譚鵲活到這個年紀也勉強滿意了,真沒想到竟然還有能重新活一輩子的機會。
程運聽到譚鵲的話,也回想起自己剛進宮的時候,他原本的名字也不叫程運,叫程大柱,這樣的名字不能入貴人的耳是一回事,另外就是如果大家不改名,恐怕在宮裡喊一聲大柱,一下子就有幾十個太監抬頭。
不過程運的名字不是大太監為他改的,而是他自己改的,那時候他年紀還小,雖然天天把我命由我不由天掛在嘴邊,但是心底到底還是期盼老天爺能給他留一絲好運的,於是就為自己改名為運。
當然,程運是絕不可能將自己原本的名字程大柱,以及自己當初改名時的心路歷程告訴譚鵲的。
程運對著譚鵲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譚鵲一縮脖子,頓時就不敢再問了。自從他穿越到現代之後,見到的程運都是優哉游哉的樣子,一時間竟然大意了。
看來不管到哪裡,程哥哥都是他程哥哥,何況現在程運身上還多了一重身份,是他的債主。
方玉瓷聽到程運的本事,心癢難耐,和程運商量道,「我去買個骰子,你在工作室露一手?」
程運現在既不是方玉瓷的太監,也不是方玉瓷的員工,萬事都要商量著來。
程運很爽快地答應了,「行!不過不能用娘娘買的骰子,只能用動過手腳的、自己熟悉的骰子。」
「等我把自己的骰子拿過來,給大家露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