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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孩子會這麼多,確實不一般,太虛真人聽了也愣了一下,心下暗暗的掐算,這孩子哪怕是三歲開始學呢,這要能學出這麼些個東西來,聽著也玄乎啊,還有這麼一個膽子,連著熊啊,狼啊的都敢招惹,確實很不一般。要這麼算,說他邪乎還真是沒瞎說。等等,他是不是漏了什麼?
太虛真人眼睛一瞪,放下了手裡的茶盞,板著個臉問李道人:
「這麼說,你這鞣製皮子的方子,其實是這孩子的?」
「應該是吧,怎麼了師傅?」
李道人有些懵,剛才不是還八卦人家孩子呢嘛,怎麼又扯到這上頭了?李道人看了看自己手裡正清理碎肉的皮子,轉頭疑惑的問。
「怎麼了?你那麼一個大人,還是長輩,就這麼占了孩子的便宜?」
等等,這繞著彎的套方子回來這事兒不是你教我的嗎?怎麼這會兒占孩子便宜的轉頭就成了我了?是,這齣面的是我,可您這甩鍋是不是甩的也太利索了帶你?李道人突然覺得,自己委屈的慌。
自家師傅給的委屈,再怎麼憋屈也只能往下咽。李道人努了努嘴,生生的吞下了反駁的話,轉頭就生硬的扯開了話題,說到了這故事的事兒上。
「那個啥,說故事,說故事啊,那孩子嘴巴嘚吧嘚吧的挺會說的,就是這故事不是他們這兒出的,就他那愛折騰的勁,估計這書也必定已經尋到了,師傅啊,我這一會兒就寫信去,問他們要一本,不然這居士上門說的我們都聽不懂,太影響咱們道觀的名聲了。」
太虛真人本就不是真心要說自家徒弟什麼,聽著這話,順著台階也略過了那一茬,矜持的點了點頭,
「確實,不弄清楚了,一問三不知的,實在是丟臉了些,總不能外頭說書的,比咱們道士還知道的全,那成什麼樣了。對了,問問,若是有的多,多要幾本,拿來了,你正好給附近的道觀也送送,今年端午的禮也好省了開銷。」
呵呵,知道李道長這愛攢錢,會掙錢的基因從哪兒來了不?根子就在這裡呢,有這麼一個會算計的師傅,李道長不成才都難啊。
李道人的信忽悠悠的飛到了青壺觀,問書的事兒?這還有什麼可說的,就是從他們家流出去的,給自己的關係戶那理所應當啊。只是有一個問題,這時候的書,那基本都是抄寫的,這麼厚實的一本,要給幾本?這可為難死人了,好抄多少時間?花錢請人倒是可以,可外頭書生除非是窮的不成的,一般讀書人清高著呢,可未必願意幫著抄這些。怎麼辦?
好辦,大家別忘了,我們阿木那是會木匠活的,立馬站出來又一次接受了這個有難度的挑戰,直接說道:
「刻板子印吧!」
「什麼?你再說一遍?」
「雕版應刷啊!怎麼了?」
怎麼了?明道人又想打人了,怎麼了,知道這年頭為啥書那麼貴不?因為這年頭雕版印刷什麼的,不是大書坊,那基本就沒這個技術儲備,你說做就做?有沒有考慮過自家師傅的心臟能不能接受?你這到底存下了多少技能?能不能給個實在話?別老這麼一出出的來成不?
再說了,就是你真的成,山里木材也不缺,那這雕刻板子不需要時間?陰乾木材不要時間?怎麼算,這時間上也短不了,估算著比抄書還慢呢,所以啊,這事兒就不靠譜啊!可人阿木卻不這麼想。
「師傅你要這麼算,你看啊,這書一般多大?磚頭一樣對吧。這樣的木材,用的著去現找?山下那家不能尋出幾塊來?就是咱們道觀,那些破舊家具收拾收拾,也能攢出好些來,這不就不用陰乾的時間了?再有這雕刻的事兒,印章什麼的,不是你也能做?這雕木頭比石頭容易多了,只要試上幾下,想來都是熟手,這麼一算有什麼難度?再有這速度上,咱們這幾個人一搭把手,只要字大小差不離,四個人呢,能慢到哪兒去?最關鍵的是,這李師叔這麼一來信,我倒是發覺了一個好處,你說咱們這刻印好了,能不能賣錢?能不能送禮?眼見著可是端午了,多實在?」
嘿,怪不得李道人看著阿木頭疼呢,看看,都是錢眼裡出來的同類啊。而明道人呢,讓阿木這麼一說,也心動了。他以往對雕版沒什麼概念,畢竟以往用到的書,不是長輩傳下來的,就是自己去買的,真心沒往細處去琢磨,如今讓阿木這麼一說……其實雕版什麼的,他們上手還真是不難啊。刻印章什麼的,這年頭文人都基本都會那麼幾下,畢竟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有銀錢去請了大師幫著刻私章的。如今用到這木板上……
明道人心動了,而泉道人是徹底的想要行動了,他倒不是想著賣錢什麼的,而是對抄書這個事兒實在是深惡痛絕了。
「師兄,阿木說的挺不錯,咱們干吧,你算算,這幾個月,咱們抄了多少了?這還是附近的人家要的,要是再往外傳,那些道門的熟人肯定還會來信要,到時候怎麼辦?繼續抄?這一本本的抄要抄寫到什麼時候,就認識的那些數下來,怎麼的也要百八十本,要是人家再像是李師兄那樣,多要幾本,那咱們就是什麼事兒都不干,只顧著這個,估計也要抄大半年才成。你算算,不說筆墨紙硯的又該消耗多少?咱們真的能顧得過來?還不如試一試呢,要是成了,別的不說,好歹時間上省了。若是能賣出去貼補一二,那咱們這成本還能抵消不少。師兄,筆咱們能制,可這墨,這紙可要不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