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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裡卻有這麼一個孩子?想想外頭的水潭,想想這隱秘的方位,他有理由相信,這個孩子不是被狼群拋棄了,就是走失了,或者也有可能是狼群被什麼大東西被打敗損失慘重,殘餘分散而逃了。而這邊孩子就是逃出來的殘餘之一。然後尋到了這麼一個地方躲藏?暫且棲身?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吧,反正就是就他自己了,不然也不至於在這樣的時候,半點招呼同伴的聲音都不發,只是低低的嘶吼威脅。嗯,或許他這也是想儘量不弄出大動靜?明道人不確定,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這樣一個單身的狼孩,若是沒有遇見自己,那麼或許他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孩子,跟我走吧,你這樣不行的。」
雖然說話他聽不懂,可下意識的,明道人還是開口了,試著溝通,想消除幾分這孩子的敵意。只是無論他怎麼說,那孩子也沒反應,甚至因為他的身高體型,那孩子許是感覺到了危險,已經開始慢慢的後退了。還是朝著外頭的方向,眼睛還留戀的掃了一眼這個洞穴。
明道人知道,若是自己真的沒有敵意,只是像是這孩子以為的那樣,只是看中了這個地盤,那麼按照動物的規則來說,應該讓開這個通道,讓他走,這才是這孩子這會兒最希望的事兒。只是這樣的話,這孩子怎麼辦?
看看這瘦弱的身體,乾癟的肚子,不用想都知道,這孩子只怕已經離開狼群有一段時間了,這樣一個沒有什麼狩獵技能的孩子,靠著從狼群學來的一點子本能,能尋到什麼吃食?或許是一點子野菜?應該也沒有,因為狼不吃這個啊!抓魚?狼也不會?難道是……在狼孩腳跟的位置,那洞穴角落裡,細小的骨頭說明了一切。那是山鼠的骨頭,他們弄了那麼長時間的皮子,這點還是能分辨的。
難道這孩子就是靠著吃山鼠過活?要這麼算,這孩子倒是也算有些本事。小這東西雖然不大,殺傷力幾乎沒有,可行動力卻不差,抓起來可不容易。看看,那骨頭都發白了,也不知道上一次逮到是什麼時候。看著身子瘦弱的模樣,三五日的能有這麼一隻估計都是好的。在看看著孩子的手掌,膝蓋,還有那全是黑泥的小腿,雖然光線不亮,看的不是很分明,可明顯是有不少的傷痕。
明道人眼睛有些發酸,忍不住眉頭一皺,開始動手,一個假動作騙過孩子的眼睛之後,一掌將孩子劈昏了過去,然後迅速的將人抱在手裡,快速的退出了這個洞穴。
他沒有那麼多時間和這個孩子耗了,他要好生的看看,這樣一個苦孩子,到底瘦了多少的罪。
和野獸一起生活的孩子,能好到哪裡去?在水潭邊剛清洗了一遍身子的孩子,滿身都是傷痕,小腿上還有骨折過得痕跡,不過慶幸的是,這骨頭不知怎麼弄的,許是上天保佑,居然沒有長歪了。總算不用擔心影響了這孩子將來的行走,也不用煩惱怎麼重新接骨了。只是這膝蓋和手掌……上頭那一層厚厚的繭子,看的明道人眼淚都忍不住流了出來。
懷裡的孩子許是因為涼水的刺激,微微的動了一下,有了要醒過來的樣子,明道人忙在穴位上按了一下,將孩子重新弄暈了過去,然後脫下了自己的衣袍,將孩子裹了起來,然後在不管其他,快步的開始往道觀趕去。
「阿木,阿青,趕緊的,燒水。」
人還沒進道觀,明道人難得的就開始大聲招呼起來,驚得道觀里的人都忍不住探頭往外看,一看他抱著個鼓鼓囊囊的東西,都嚇了一跳,阿木更是不怕死的喊道:
「師傅,你這是幹嘛去了?搶了?偷了?」
「瞎喊什麼,是個孩子。」
「偷孩子?」
「再胡說我打死你,趕緊的,這孩子在潮濕的洞裡待得時間不短,只怕身子裡全是潮氣,不用熱水逼一逼,怕是要做病。」
明道人是個大夫,知道飢餓最是容易讓人虛弱,而那山洞的環境也不利於孩子生存,即使這會兒這孩子看著似乎除了外傷,並沒有別的不妥,可依然在第一時間做了預防。
等著浴桶里倒滿了水,將孩子放進去,他一邊小心的重新清洗孩子的身體,一邊還招呼著其他的事兒:
「阿木,趕緊的,將石頭和你以前的小衣裳拿來,一會兒給這孩子試試,應該能有合身的。哎呦,這孩子……」
他是好心,可這被浸在熱水裡,還上下其手,對於這狼孩來說,特別是剛迷迷糊糊,有些清醒的狼孩來說,那是半點的好意都沒感覺到,即使不知道什麼事煮食,也感覺自己十分危險,一醒來,第一個反應就是直接上爪子,這一爪子撓過去,剛還在給狼孩洗澡的明道人光擼擼的手臂上立馬出現三條血痕,那傷口深的,肉絲都要下來了。
好在聽到消息過來的泉道人反應夠快,立馬上前,一個手刀,讓狼孩重新暈了過去。轉頭對著明道人說到:
「這孩子夠野的,看樣子,有的麻煩了。」
確實麻煩了,看看這手臂上的傷痕就知道,這孩子警惕性不是一般的強,可這樣的孩子,他能放棄?不能啊!這是一條命啊。從決定帶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在野也是孩子,總能教好的。趕緊幫忙吧,弄乾淨了,還要給他上藥,看看這一身的傷,也不知道怎麼活過來的。」
清洗過的狼孩,身上的每一處似乎都布滿了傷痕,手指尖上,原本該柔嫩的指甲都裂開了,膝蓋上更是傷疤疊著傷疤,這樣的孩子,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說不出什麼丟出去的話來,最小的石頭最是不中用,已經嗚嗚的在一邊掉淚了。老劉頭嘆著氣,默默的走出了門,看著漸漸開始變黑的天空,遮掩的擦了一把眼角,喃喃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