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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藉口找的,青壺觀確實不大,可再怎麼不大,那也有三進,那可是三個小院。你看啊,第一個那是正殿供奉著三清,兩邊供奉著藥祖和神農這就不說了,這是山下百姓最最看重的神仙,確實不可能為了住人讓神仙讓地方。就是第二進,那大殿上供著三官殿,兩邊是雷神和真武大帝,一樣也人待著的地。
可這第三進呢?雖說因為地勢的關係,這最後一個小院是不怎麼樣,要靠著第二進邊角的小門出來,走一段山道石階往上,才能到這幾乎是斜插近山壁內的院子裡,所以導致這一個小院是笑了些。可怎麼的這三合院的格局沒變吧,正房三間總是有的吧,除了中間待客的一間,兩邊這師兄弟兩個住的難道不寬敞?
還有兩邊的廂房,雖然一邊只有兩間,東面的兩間還小的很,可那不是廚房和雜物房嘛,西面還有兩間不錯的呢,除了阿青和阿木兩個的屋子,剩下的那一間如今可是治黨庫房用的,除了香燭等東西,地方其實還剩餘的不少。這再塞個人怎麼了?再說了,再收個孩子,那怎麼的,也是和阿青他們一起住,三個孩子一間屋子怎麼就擠吧了?
所以啊,說到最後還是這泉道人自己不想收弟子是真,道觀住不下是假。不過明道人知道,這事兒和他這麼說是說不清楚的,所以直接來了一個釜底抽薪,直接說道:
「我尋思著,咱們這道觀好些年沒修整了,眼下手裡不算犯難,就想請人來翻修一下,順帶的,在大門口那邊,前幾年清理出來的地方再起個屋子,到時候好將王靈官供奉到這屋子裡,省的在進門那石龕里屈就,護持廟宇,巡視不法,這放在外頭也正合適。此外,還能順勢將圍牆再往外推一推,將咱們練武打坐的小石台也給攏進去,讓廟裡看著更大氣些,寬泛些。只是這樣一來,這山門到咱們住的地方就遠了,若是有事兒有人喊只怕聽不到,夜裡有差池,也不能及時知道。所以啊,我想著,到時候索性在這靈官殿的邊上再搭個小間,弄個夜裡看守的地方。到底是山里,小心總是要的。可這麼一來,誰去守夜就成了問題,若是咱們輪著……我倒是沒問題,你這晚上睡得死,可就未必得用了。至於那兩個……說實話還是孩子呢,就是他們肯,才這麼大,一個人能不怕?」
這明道人一開始叨叨叨的說起吧,那泉道人還心下有些嘀咕,琢磨著往日那些人說的還真是不錯,那不愛說話的,多半都心裡特有主意,看看,他師兄就是這麼一個,這說到的多利索?可見往日不知道琢磨了多少回了。可聽著聽著,這味道就不對了,這師兄是啥意思?說自己沒用?是,面上是這個意思,可這怎麼聽著……
「師兄,你到底想說啥?」
泉道人也是個直白的,感覺聽著不對,就直接問,
「我的意思是,你這怎麼的,也要找兩個弟子,好讓這些個孩子和阿青,阿木結伴,輪著兩個一起的,在門口小屋裡守夜,聽明白沒?不辦也得辦,好歹多了這麼多地方,人太少了也不成。不然,以後這清掃道觀,清理神像,守夜,都得你自己干。」
你別說,若是真按照明道人這麼算,這道觀怎麼也能算是四進的格局了,再加上那各個院子之間的石階小道什麼的,這範圍確實是很不小,若是真讓泉道人自己干……哎呦,這懲罰,估計比收徒弟還重,畢竟這徒弟收了,好歹還有師兄能幫著教對吧。從這盤算上看,明道人這一刀戳的其實很準。
可惜啊,泉道人在偷懶這個事兒上,那技能點絕對是滿滿的,求生欲相當的強,不過是一個扎眼,人家立馬就能想到對策,舔著臉說到:
「要是這樣……師兄,咱們尋個山下的孤老來也一樣能幹啊。而且還能直接一直住著多好。」
好不好?肯定好,很多什麼山神廟,什麼土地廟,龍王廟的,請的看廟的廟祝就是這麼來的,可這道觀……
「咱們是正緊道觀,不是道士像樣?」
這也是個問題,可泉道人卻說:
「山下的百姓多少年都是咱們道觀的信徒,孤老來了,讓他正式出家也容易的很。本就是居士嘛。」
聽到泉道人這麼說,明道人也知道,在說也是白說,索性不言語了,一個勁的開始做自己的事兒,這讓泉道人很有些得意,覺得自己這是說動了師兄,順利的躲過了一劫。可他卻忘了一點,自己這是個偷懶的,尋人這事兒他自己根本不可能主動去做,那找什麼人上來誰說了算?自然是明道人。
於是乎,不過是兩天的功夫,這當師兄的就給做師弟的來了一個現實教育。讓他知道了說的再好,也沒有做更直接。
「師兄,這是……」
泉道人看著跟著自家師兄進了山門的一老一小,眼睛一時不知道該往哪兒看,只覺得背心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明道人十分利索的指著那老的說到:
「這是劉居士,你說的山下孤老,以後給咱們看山門。」
然後再一指那小的,約莫5、6歲的瘦弱孩子,說:
「這是依附劉居士生存的孤兒,石頭,以後是你的弟子,阿青和阿木的師弟,你可以叫他阿石。」
看門的孤老和徒弟一個不拉,這是全招呼齊了啊!這你讓泉道人怎麼說?回絕?若是人沒上山可以,可這孤老,孤兒的,他能說得出拒絕趕人下山的話?沒見那一老一小已經跪下給他磕頭了嗎?